美姬子小声的说,转身上楼去了。
千寻的身体依然不能动。半天才终于抬起脚,倒在背后的门上。指尖自然而然的摸着嘴唇。每回答妹妹的话。“我回来了。”没能说出来的嘴唇。没有被酒味熏到吧,突然变得不安起来。美姬子离开的时候脸上是不是讨厌的表情呢?
“嗯——……头疼……”
明明是几秒前刚发生的事情。记忆好像被洗劫了一样,立刻就从大脑里消失了。好像不能忍受一样慢慢爬上楼,终于把手放在门上的时候胸口的朦胧感增加了。在洗手间里把胃里的东西全吐了出来,然后冲干净嘴里酸臭的味道,才终于回了自己房间。
和过夜的朋友的房间,室内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不同。但是,谦逊的房间,是一种很自然的凌乱,比朋友更加过分。
一直想着不收拾不行了,一年了,还是两年了。
差不多不收拾也不行了,在此想着这件事情。千寻走进破烂收容厂一样的房间,
把在商场里卖的平衡球扔进房间里,跨过几个月以来一直被插着游戏当作游戏机的电视,踢飞了好几个啤酒的空罐,才终于有了复苏的感觉。千寻,把身体交给这种令人感念的感觉。好像要飞起来似的,跳起来的,浸透整个身体的轻松感——
“什么时候”
向前摔倒一样把身体抛在床上。紧紧地抓着床单,平躺着看着天花板。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什么都没有的呢。
千寻吊儿郎当的生活非常简单,当燃烧昼夜倒置的,吃饭的时间也和家里人不一样。过着好像没有根的野草一样的生活,偶尔也会“早睡早起,还害吃早饭!”这样像正经人一样生活,不过没能保持住。又因为要打工,和朋友一起出去喝酒什么的,加入了各种各样的约会之后,生活就逐渐失去了节奏,直到天亮才睡觉的日子,也相当不少。
无法从慌乱的生活中,挣脱出来的自己。
这条隧道般黑暗的路,到底什么时候才回到头呢。而且,一直走着的延续到地平线的路,已经无法去掉那块挡在路上的广告牌了,,脑袋里浮现出的不论何时都是广告牌上写着的冷酷句子。不过,说起撒掉广告牌的方法之类的,不可能有的。自己必须向着目标,沿着隧道前进。所以,在这条没有丝毫光亮的路上,只能不断喝酒。
好惨啊。这么想着。不过,千寻还是向侍者改变什么。
即使看不到隧道的尽头。尽量,和美姬子好好的相处。
千寻从床上站起来。已经清醒了很多吧,叫已经能听指挥。想着房间的角落轻轻走过去。
把身体贴在墙上,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隔壁房间的门,咯嚓,一声被打开了。
等到穿着袜子轻轻的脚步声走到一楼之后,千寻悄悄的出来房间。好像在壕沟里前进的士兵一样匍匐着走到台阶前面,只露出眼睛看着玄关正好是美姬穿好皮鞋的时候。
拿着书包,对餐厅说。
“我走了。”
“嗯,走好哦。”
随着母亲开朗的声音,美姬子出去了。
谦虚描绘了自己房间,多在厚厚的窗帘旁边向外面看着。在清晨清爽的阳光中,美姬子打开自己家的大门,脑后的发辫摇晃着。好像沾染了朝露一样,头发反射着闪亮的光泽。
千寻用爱惜的目光,看着美姬子穿着制服的背影。
中学时代,学校就在附近,千寻每天早晨时间都很充裕,从床上起来洗完脸换好制服的时候,当时还是小学生的美姬子就已经备好双肩书包等姐姐过来,然后说“我走了!”,千寻作为回答就会摸着她的头发说“走好哦!”然后把她送出门去。
那样充满微笑的姐妹关系,现在已经像梦幻的世界了。
即使千寻,也没有说,在成为初中生或者高中生之前,每天特地来打招呼吧。
如果被要求做这种事情的话……说起来。会很高兴的吧,虽然有些不安。她已经能够离开姐姐了吧。即使我不在也可以做得很好了吧。
但是,美姬子说“我做了”时的笑脸是那么的美丽,千寻非常喜欢,又想把它放在相框里摆起来的冲动。很想抚摸着妹妹的头,而且,已经很久没见过妹妹那样的笑容了。
曾经关系那么好的姐妹,什么时候开始陷入这种绝交状态的呢。
在小小的出岛,几乎没说过。
好像一直在做着不停投出棒球的接球由此一样。不停的投不停的投,美姬子也不会来接住球。以前,一直戴着手套头球的千寻,投出的无数的球在她的脚边聚集成一片白色的海洋,只有瘦弱的美姬子呆呆得像孤岛一样突兀的站在哪。千寻因为妹妹这种态度而怒上心头,完全没有给权力投球的她面子,美姬子下定决心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即使如此,千寻也没有放下自己的手套,直到有一天接到妹妹投回来的球,他都不会停下自己的手。
“美姬……”
目送着妹妹的身影消失在对面的墙边,千寻,无声地说着。
走好哦。
然后转过身像忍者一样走到门边。
“小千,我也要出门了,出去的话要关门哦。”
“好——的。”
我走了哦,母亲这么说着,然后是玄关关上的声音。
然后整个房子里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