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清晰的自觉。文森特想要独占凯特。他不能容忍除了自己以外的人满足凯特的心。他不能原谅那些家伙理所当然地享受凯特无私的爱情。
(可是,凯特也救了雷欧。)
保住了重要的身边的人,这对文森特来说是一个救赎。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以后凯特再也不会是文森特的同伴了吧。在投入艾尔?艾斯科利亚宫廷战争之时,凯特为了文森特着想,舍弃了之前一直抱着的怨恨,送上了友情。这个少年虽然还没有接受天主的恩宠的洗礼,但是却体现了耶稣基督连伤害自己的人也予以宽恕的爱。他那颗宽容的心,是只固执于教意的异端审问官早就丢到了一旁的。
(温柔的凯特……)
虽然他有时会露出明显的脆弱,但是只有拥有着真正的坚强的人,才会将手伸向他人吧?文森特无法判别。但是只有被凯特那春日阳光一般的温暖所包围,就会想要只针对自己的那份包容了。
(而我跟凯特不一样,连一丝的宽容都不具有啊。)
文森特在心中的深处暗自苦笑起来。若说自己没有伪装的真心,那就是想要独占凯特,不把他给任何人。可能的话,真想把他像艾波利大公夫人一样关进塔里,除了自己,不让任何人接近他。
(这就是所谓的妄执。)
文森特也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愚蠢。这么做的话,就会永远丧失凯特好不容易才向自己显示出的友情。可是这样也总比失去他要好。在知道了与他共度过的喜悦之后,就再也难以忍耐一个人留下来的寂寞。不管他对自己多么的冷淡,眼中向自己投来看不见的憎恨的石头,文森特也无法忍耐有谁比自己更加接近,感受凯特的温暖。
(所以我必须要把他给夺回来,就算这样会让凯特痛苦。)
文森特下定了决心。可是这时候,有另外一个自己在低语了。如果你真的爱他的话,就不应该做出让他痛苦的事情来。你的心意不过是单纯的执着而已。只不过是对凯特轻松地抛弃你感到难以忍耐罢了。
(也许是这样没错……不……到底是不是这样,我无法判断了。)
不管怎么样,现在不是迷惑的场合。什么对凯特关系的烦恼,都等平安无事地把他夺回来之后再说。文森特斥责着自己一瞬间就发生了动摇的心,把注意转回到劳尔身上。
“凯特恳求饶你们一命——之后又怎么样了呢?”
劳尔很困扰似的耸了耸肩。
“背后的男人打了我的头……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一行人已经离开了。”
“你昏迷了多长时间?”
“不知道。我觉得并不太长,现在脑袋还在昏……这种眩晕与其说是因为失血,不如说是因为头部被打的缘故。”
劳尔的情况根本无所谓,要问的是凯特。
“被抓走之前凯特说了什么?对谁都可以,说的什么都好,他有没有说任何可以作为线索的话?”
劳尔那把头向左右摇摆的动作,粉碎了文森特微小的希望。
“很遗憾,什么也没有……就和之前说过的那样,其他男人一直保持着沉默,我也不知道一行人到哪里去了。我想剩下的线索就只有季当人了,急忙回到城里,可是敌人们已经逃走了。也许他们会在途中和凯特他们会合。他们经常在法国那边赚钱,对翻越比利牛斯的路很熟悉。而且为了避免在国境被赶回去,他们很可能有只有自己人才知道的小道。”
“的确……”
文森特低声念着,皱起了眉头。他没有想到这个可能性,如果真的有这种小道,那就是最糟糕的情况了。
“就在找不到他们而不知所措的时候,很幸运的,得到火灾情报的公爵阁下回来了。我对他说了前因后果,他立刻派出了追踪队。我提出就算自己力量微薄,也想要同行。”
“情况我明白了。刚才我血气上冲,说出了很多失礼的话,真的很对不起。”
一边轻飘飘地口头上道着歉,文森特一边想。如今还找不出刚才劳尔的说明里有任何疑点,可是那是在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的情况下。再没什么比信赖一个与国王敌对的和平派间谍更危险的事情了。这么说起来,凯特也在刚一见面的时候就对劳尔有厌恶感。他说只有和自己有关的事情无法预言,也许是直觉吧。
“请您不用在意。”
他抬起了眼帘,是认为成功过了“盘问”这一关了吧。
“您把凯特看得比一切都重要,会心急如焚也是自然的了。”
映照出文森特的身影的眼睛反射着阳光,闪出黄金色的光,就好像是面对猎物的肉食野兽。或者是夺走灵魂的恶魔。
(果然不能相信他,他还隐藏着什么东西。)
文森特正盘算该怎么盘问出来的时候,队列的前方发出了叫声:
“找到了!是季当!”
文森特反射似的踢了一脚马肚子。
“门多萨大人!我也一起……!”
劳尔在背后叫喊。可是文森特并没有等他。
“那些烟尘是?”
好不容易追上了留在公爵身边的阿隆索,文森特问。
“没错。已经能够命令脚程快的人打头把那些家伙抓回来。这个程度就不劳公爵阁下费心了。”
真不愧是西班牙陆军的光辉之星——这个对策很适当。而且也很有宫廷人的身份,没有忘记对比自己身份高的人的尊重。至少外表上一点都看不出抢走了原本指挥追踪的帕斯特拉纳公爵的位置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