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败凋蔽了,这个时代的英格兰还靠着私掠货轮,用强收豪夺得来的财宝填补国库赤字,两国之间的经济关系毕竟是无法相提而论哪。
"用不着担心。舵手已经很习惯了,不会发生危险的。"
海斗吓得偎在自己身边,为了安抚他的情绪,维森特也伸出手来也他背上拍了几下。
"是、是吗?"
好不容易从惊愕中回神,海斗连忙站立了身体。动不动就心惊胆颤的自己真是有够丢脸,每到这种时候,海斗就万分渴望拥有杰弗瑞那种不管遇上了多艰难的困境,仍能哼着歌从容以对的刚毅气魄。
(就算我们的个性原本就不同,但我还是想变得更坚强一点。老是动不动就被吓到,这样的生活实在太累了……)
海斗偷瞥了身旁的维森特一眼。他是否也像杰弗瑞一样,曾经遭遇过连心脏都为之停止的恐怖体险呢。
"领航人来了,你先回船舱里去吧。"
维森特这么说,他是不想让太多人看到自己吧。
海斗既没有反抗的气力,也冷得不住发抖,索性顺从他所要求的。
"我知道了。上岸后,就直接往西班牙的方向走吗?"
维森特点了点头。
"不过得找个船坞安置圣地牙哥号才行。对了,你会骑马吗?"
"不会。"
"那就只能雇辆马车慢慢走了。不晓得会不会让陛下久等……"
海斗忍不住开口问了。
"腓力二世是个怎样的人啊?"
维森特轻睨了海斗一眼。
"要叫陛下。你在伊丽莎白身边时,也是这么不懂礼貌吗?"
"可是,我又不晓得西班牙话该怎么说。"
"是'SuMajestad'。直接对话时,要说'WestlaMajestad'。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一定要先问过我。"
"知道了啦。那个Su…………"
"关于陛下的为人,不是我可以随便乱说的。当我们进入艾尔?艾斯各里亚宫后,你就可以自己去判断了。好了,快点回船舱里去吧。"
看来是问不出个所以然了,维森特已经朝副官所在的方向走去。
"什么嘛,真是个小器鬼。叫我不懂的要问,问了又不告诉我……"
海斗嘟哝着旋踵转身,目光不经意地再度被圣维森特塔所掳获。
(那个是……)
海斗注意到站在通往高塔平台上的一抹人影。那应该是僧袍吧,站在纯白的教堂前,可以清楚看见对方被黑布所包覆住的头部。
"不管到那里都看得见修道士的踪迹啊。"
海斗苦笑着,终于踏进了船舱里。
2
将兜帽压低到眼前,遮掩住一头红发的海斗就站在圣地牙哥号所停泊的码头。
(这就是里斯本的船坞啊,真是够大了。)
海斗侧着头,环视着周围的环境。有加装装备中的船、正在替换船桅的船、为了防止蛀虫一面正焚烧船底的船——工地到处都吵吵闹闹的。
但吸引海斗注意力的却是停放在整座船坞最深处的那艘船。那是艘还在建造中,连骨架都还没组装完成的半成品。
(真奇怪,这里又不是造船厂……)
海斗快速地翻开脑海中的记忆。这个时代用来与新大陆做买卖交易而必须长距离航行的帆船建造,应该那是由西班牙北部的王立造船厂一手包办的才对啊。就连被德瑞克焚烧、那些归属于山塔?克鲁兹侯爵所拥有的船只,也都是在桑坦德省登记后,才在卡地斯出售。
(是因为战争在即,光靠西班牙的造船厂怕时间赶不及的关系吗?)
就算如此,也用不着放在船坞偷偷摸摸的制造吧。里斯本可是美名为海洋王国葡萄牙的首都耶,应该还有其它有名的造船厂才对。之所以没有利用造船厂,应该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理由吧。为了探究这一点,海斗正准备往那艘建造中的船体接近时,
"你想到哪里去?"
手腕却被牢牢抓住,硬是被一股蛮力拉回原本的位置——也就是维森特的身边。海斗只能无奈的在心底偷偷叹气,然后开口解释。
"只是想在陆地上练习一下走路嘛……"
"没什么事就别到处乱晃。"
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说法,让海斗不禁气结。
"那就别让我像个呆子一样杵在这种地方啦。"
"再稍微忍耐一下。"
"这句话我已经听好几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