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就得了解更多关于敌人的事情,但想要理解腓力二世这个人,大概花一辈子也无法办到吧。
(如果他能以接受柏斯画作的心情来认同我的存在就好了……)
海斗盯着右侧的地狱绘图,在心里默默祈祷。
"你在想什么啊?"看着海斗沉默不语的样子,维森特出声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能拥有这么了不起的画作,真不愧是日不落帝国的国王啊。"
维森特扯动嘴角淡淡一笑。
"是啊,我虽然也是第一次看见,不过这幅画真的很了不起呢。看了里面的画,才终于知道了外侧那幅画的意义。"
这句话成功挑起了海斗的兴趣。
"咦,是什么意义啊?"
"在展开内侧的画之前,也就是左侧的绘图所表现出的应该是乐园形成前的混沌世界吧,所以才看不见人的姿态啊。"
"是吗……"
海斗在佩服的同时也感到困惑。原来拥有复杂内在的并不只有腓力二世一个人而已,自己身边的这个人同样教人难以理解。
(维森特确实不只是个刚正不阿的男人。如果真是如此,他在霍伊之丘上发现我时应该只会觉得讨厌,也不会想帮助我吧。)
一般的情况下,若待在感受性丰富的人身边,自己也会觉得高兴才对,但海斗一点也没有开心的感觉。不管他怎么对待自己、不管他说了些什么,我的心决不会为他泛起半点涟漪,真庆幸自己的个性这么迟钝。反正伤害到维森特,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虽然我真的不想这么做,但还是得尽量别与他太亲近……可要是他干脆的从自己面前走开,内心又会感到不安。)
我还真是矛盾啊——小心不让维森特发觉的情况下,海斗又再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
"陛下,请恕我失礼。"
似乎是有什么公事,今天原本没有出席的秘书瓦斯卡一脸慌张的冲进图书室来,附在腓力二世耳边不晓得说了些什么。下一秒,国王那双青蓝的视线跟着扫到自己身上来,海斗的身体倏地变得僵直。有种不好的预感,非常不好的预感。
'陛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好出风头的桑蒂亚纳侯爵急忙询问。
'该不会是里斯本传来什么不祥的报告吧?'
桑蒂亚纳侯爵话里暗指的就是山塔?克鲁兹侯爵。想起最后见到他时的模样,就算终于败给病魔也并不让人感到惊奇。对老侯爵虽然失礼,但海斗私心的希望瓦斯特秘书所报告的是这件事就好了,只不过海斗的愿望在下一秒就被轻易否决了。
'不,不是这样的。'
腓力二世轻抚髭须,说话的语气显得有些苦涩。
'不晓得是从哪里走漏的消息,方济各会在得知海斗的存在后,相当怀疑他异教徒的身分,似乎已经向教堂附设的异教审问所告发了。'
听完这句话,海斗只觉得双腿一软。在难堪的跌坐在地之前,还好维森特已经先伸出手来撑住海斗瘫软的身体。
"振作一点。"
维森特特意先翻译过国王的说法,接着鼓励海斗。
"不要惊慌,先看看陛下想怎么做,他现在已经怀疑背后有人在扯后腿了。"
维森特说的没错。海斗咬紧下唇,硬是撑起了无力的双膝,但还是没有办法用意志力来克服全身的颤栗。
(等调查结束后,陛下应该就会把我留在宫廷里了。可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方济各会的人会向异教审问所告发我?)
恐惧紧紧勒住了海斗的咽喉,冷汗爬满脊背。我不想被拷问、不想尝到身体的痛苦啊。
"用不着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深深凝视着海斗恐惧到连血色都褪尽的苍白脸孔,维森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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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维森特真的办得到吗?海斗并无从得知。但现在能够依靠的也只有维森特一个人而已了。
"我、我……我不想死啊……不要被活活烧死……"
维森特伸出双手按住抬起头来含泪注视若自己的海斗肩膀。
"我不会让你遭受到那种对待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
事到如今,海斗也只能相信维森特所说的。点点头,躲在维森特的背后偷偷抹去眼中的泪水后,再度转头看向腓力二世。
国王的视线直接而绝对地胶着在海斗身上,看来他已经窥视自己许久了。凝视着柏斯的画作所绽放出的灼热视线就像场幻梦似的,面前的双眼只看得见冷漠的精光。
(不行,我得表现更平静一点才行。)
海斗挺直了背脊,抿紧唇线,调查还在持续着。没有人听到即将遭受异教审问还能不痛不痒的,多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