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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想多听听他说的话,还想多知道一点关于他的事,却老是被其他人剥夺了原该属于自己的机会。如果夺走这个机会的人不是腓力二世陛下,我是绝不会默不作声的。如果第一个在未知的土地上发现新事物的人能得到所有权的话,那海斗无疑就是专属于自己的东西。天上的神也是这么想,才会让自己完成了夺回海斗的愿望不是吗。
(至少、至少还待在宫里的这段时间,能陪在他身边也是好的。得多教他一些西班牙的语言和风俗习惯才行,还有宫内待人接物的方式也很重要。)
思及此,维森特便开口向国王陈情。
"陛下,请容许我多言。如果可以的话,请赏给我离海斗比较近的房间吧。每当他因语言的问题无法沟通时,若离他遥远不仅东奔西走很麻烦,还会浪费不少时间。"
腓力二世捻了捻下颚的短须。
"朕原本是属意将他安置在修道院里……能穿着包覆头部的僧袍的只有那里,为了不让他那特异的容貌引起太多人注意,也为了不让其他臣子发现到他,修道院是最好的安置场所。"
"那就请借给我一间僧房吧。"
"也好。辛格沙神父,就麻烦你安排了。"
国王专属的告解神父深深朝腓力二世行了一礼。紧接着,劈头就问出最让维森特神经紧绷的尖锐质问。
"陛下,这名叫海斗的少年在伦敦的宫廷里时,不晓得有没有接受过异教的洗礼呢?"
腓力二世看向维森特。
"你的报告书里,的确写了海斗当时并没有受洗成功吧?"
感觉到海斗瞬间绷紧了身体,维森特点点头,在心里祈祷自己与海斗都千万别变了脸色,露出什么端倪来。
"是的。当时女王要求名为马宁的主教为海斗受洗,但主教却突然猝死,受洗仪式也就宣告中止了。"
辛格沙神父闻言蹙起了眉头。
"猝死的原因呢?"
"是原因不明的疾病,应该是心脏之类的病变吧。但有个嫉妒海斗才能的家伙,竟以这种理由向上告发主教是被杀害的。"
"这样啊……"
一听到杀人,腓力忍不住将身子探向前。
"那么真正的事实为何呢?"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当时华星汉始终认定海斗是我所派去英格兰的间谍,差点就被判了异教之罪。"
"但海斗现在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朕的面前,就表示他平安度过那次的危机了吧。是用了什么方法呢?"
"是使用了英格兰专有的'圣职者规定'。只要是能读能写的圣职者,不管犯了什么罪都能被赦免一次,现在则演变到只要是能读能写的人,都能得到相同的赦免。"
一旁的辛格沙神父重重叹了一口气。
"太轻率了……对坏人而言,这真是再好不过的法律了。"
腓力二世脸上也浮现冷笑。
"英格兰人一定很沾沾自喜能发现这条退路吧,从亨利八世和我的叔母离婚时的手段就知道了。在知道无法得到教宗的许可时,竟然自命领袖兴起异教教会呢。"
一旁的辛格沙打冷颤似的全身一震。
"现在统率那个被诅咒的教会的,就是那个叫伊莉莎白的女人吧。那么肮脏污秽的宗教,真不懂英格兰人怎么会去相信……"
"不相信的人也很多啊。那些遭到迫害的天主教徒,正在等待真正懂得神理的朕前去拯救他们的心灵呢。"
腓力二世以充满信念的洪亮声音说完后,再次对维森特询问道:
"刚才这些话你并没有写在报告书里,为什么不提呢?"
终于迫近问题的核心了——维森特慎重地选择辞汇回答。
"与平民都可以大摇大摆出入皇宫的英格兰不同,想进到我西班牙宫廷者,必得拥有相称的资格与礼仪。就算只是谲怪之谈,仍旧无法抹灭他曾经被关进监狱里的事实,一想到海斗可能不够资格来到陛下跟前,臣在下笔时也不由得踌躇了。"
腓力二世似乎接受了这样的理由,但仍不忘加了一句警惕。
"这么说也没错。但最后还是得由朕来做出判断,你不该自作主张的刻意隐瞒。朕所需要的是确实无误的报告,而不是你擅自的解释与主观的意见。"
"是的,真是非常抱歉。臣必定牢记在心,今后将更加谨慎行事。"维森特缩着身子,戒慎恐惧的答道。
世界上不晓得有多少君王,因为误信了间谍太过主观的报告,而落得悲惨的下场。山塔?克鲁兹侯爵也曾说过,交到国王手中的情报有不少都是已经被窜改过的。
(这实在难以容许啊。若是害得陛下的判断出现疏失,必须承担后果的可不只陛下一个人而已,就连整个西班牙都会遭到拖累。为了不犯下这样的罪过,我也得更谨慎一点才行。)
维森特默默地在心底起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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