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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没错,维森特随即蹙起眉头,满不高兴的低声反讽。
平淡而寂静的介绍结束后,腓力二世又再开口。
'海斗,介绍已经告一段落了。现在就告诉我们曾发生在你身上的那些故事吧,还有关于与英格兰之间战争,你所做的预言。'
维森特翻译完国王的话后,又多加了一句。
"冷静一点,好好说。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只要看我一眼,我就知道了。"
山塔?克鲁兹侯爵也曾经说过,维森特是个再单纯不过的男人,不管再怎么别扭,他想保护海斗的心意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改变。海斗点点头,心想着如果他是朋友就好了。如果不是敌人,他就能像杰弗瑞或奈吉尔那样,成为值得信赖的好友。
(笨蛋,现在是想这种事的时候吗!)
就在这个时候,注意到腓力二世那双泛着青蓝色的眼瞳正瞬也不瞬地凝视自己,海斗于是用力撑住膝头。得集中一点才行,横亘在眼前的可是赌上性命的真正对决啊。
"我的名字叫海斗?东乡,是个日本人,不过并没有关于祖国的记忆。当我还在母亲的肚子里时,就受到葡萄牙海贼的袭击……"
接着,海斗开始如演员般流畅的说出早已滚瓜烂熟背在脑海中的那些台词。
8
"还真是曲折离奇的命运哪。诸卿怎么想呢?"
听完海斗自编自导的生平后,腓力二世开始与他所带来的四名心腹展开协商。除了维森特以外,所有人都以为海斗听不懂招呼语之外的西班牙话,倒也说得明白了当。
(早知如此,说不定说出实情会比较好一点。本来以为由我当中间人为他们翻译,选择的词句用语可以减少彼此之间的误会,但是……)
倾听协定内容的同时,维森特也暗自反省。世界上有些人以为对方听不懂自己所说的语言,就会放心的口不择言,而桑蒂亚纳侯爵无可厚非就是这种典型的最佳代表。
"该怎么说呢,还真是对命运坎坷的母子啊。"
侯爵轻捻下颚的短须发表自己的想法。
"在怀孕时遭到诱拐就已经够不幸了,在航行的船上平安被生下也是种不幸哪。如果生产时,能因难产让母子干脆的撒手人寰,也就能免除之后的那些苦难了吧。"
一想到不经思索就说出这种失礼的话来的男人竟是自己的血亲,维森特就深感惭愧。
(如果能拥有与他相同的身分权势,我一定会马上出声要他"闭嘴"……)
维森特紧紧咬住下唇。"反正活着也不会有什么好处,倒不如早点死了干脆",海斗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接受这种残酷的批评呢。那张近乎沉静的侧脸,读不出感到愤恨或悲苦的情绪。但是他不可能会没有任何感觉的,应该是正拼命压抑着自己吧。
(也许他是不愿将真正的感受在众人眼前表露出来,以免让其他人捉住了弱点,尤其是在这群敌人的面前。)
私底下的海斗很爱哭、也动不动就把软弱的一面表现出来,但偶尔他还是会表现出令人惊讶的坚韧意志力。就像在普利茅斯的山丘上,为了救那个独眼男人一命,虽然自己也被剑尖抵着脖颈,但他那毅然决然瞪视着自己的双瞳实在太美了,教维森特不由得为之迷醉。于是,从那一刻开始嫉妒起被海斗所喜爱的其他男人们。洛克福当然不用说,就连那个葛雷姆也不该得到亲近海斗的权利。
(能够凝视海斗的只有我一个人而已。照顾他、得到他信赖的人,原本就该是我才对。但这样的权利,却被那几个可恨的海盗给夺定了。如果当时不是海斗以命相护,我一定会将葛雷姆那可恶的家伙大卸八块!)
维森特握紧拳头,隐忍着体内不断上涌的怒火。没错,我绝不能在海斗面前表现出失控的激动情绪,绝对不能再有第二次了。现在的维森特已经知道,若想让海斗敞开心扉接纳自己,只有温柔相待才是唯一的手段。
'抱歉,让你听到了这么不愉快的对话……'
轻声抱歉后,海斗只是点了下头,但仍低垂着脸孔,像在等待着宣判来临一般。就算有维森特的道歉,仍是无法抚平受到伤害的心痛。
"刚才的说法,若说有什么让人在意的地方,应该就是'葡萄牙的海贼'吧。"
丝毫没有在意到维森特与海斗之间的小动作,侯爵仍喋喋不休地兀自说个没完。
"应该是卧亚附近的商人吧。还以为到日本就是踏上自己国家的领土,这种想法真是大不妥当,绝不能允许他们私下进行这种不法的勾当。该不会是教宗又做了些什么决定吧……"
听完侯爵所提出的看法,维森特的脑子里也自动反刍起只有靠海生活的人才知道的重要协议。
一四九四年,由教宗亚历山大陆世邀集西班牙与葡萄牙两国国王所签定的托德西拉斯殖民地分割条约(TreatyofTordesillas),概略的从维德角以西经四十六度三十七分划分两国势力范围,东侧为葡萄牙的领地,西侧则是西班牙的势力范围。
在一五二九年,两国又签订了萨拉哥萨条约(TreatyofZaragoza),在摩鹿加群岛以东十七度的地方再画一条线,东边为西班牙的领地,西边则归葡萄牙所有。但在边境位置上的各国诸岛,于习惯上则是由先到达的国家纳为所有。
"在朕登上葡萄牙王位之际,还以为那些没有意义的争战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看来事情并非如此单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