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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当时也在同艘船上见习的水手长杰弗瑞?洛克福呢?"
"……唔!"
在坊恩的大手伸过来之前,海斗已经先伸手遮住了自己的嘴。要不这么做的话,恐怕激烈跳动的心脏会因为太过刺激而从嘴巴里蹦出来。
"杰弗……你是杰弗瑞的朋友吗?"拼命按捺住心里的冲击,海斗发出沙哑的声音反问。
"没错,从他还是个身无分文的臭小鬼时我就认识他了。他是个孤儿,趴在路旁几乎都快饿死时,还好有远房亲戚的华兹船长对他伸出援手。"
不会有错的!这跟杰弗瑞告诉自己的过往回忆完全吻合,海斗又是兴奋又是不安,睁着大眼睛望向坊恩。
"那现在……现在你们……还是朋友吗?"
坊恩重重的点了下头。
"就算落到这步田地,我的想法也从没改变过。"
"可是,你不是不能拂逆多雷特大人吗?"
"那是因为他掌控了我的性命啊。"
"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被捕?你应该是和杰弗瑞他们一起乘船出海的吧?"
"说起来还真是丢脸。"
坊恩叹了口气后才接着说:
"当时我们正在袭击西班牙的商船,没想到后头居然还跟着护卫船队。当时我已经潜入敌船里,逃得太慢了。"
"居然没被当场杀掉啊。"
"因为受到袭击的对象也都惊慌失措啊。我解决掉几个比较难缠的敌人后,就趁着混乱躲进船舱中另一个秘密房间里。心想他们反正会急忙逃进附近的港口,所以我打算等到那场风波平静后再逃下船。"
海斗忍不住全身发颤。飞溅的鲜血、撕心裂肺的死亡尖叫、充满憎恨的怒吼——坊恩虽然轻描淡写的带过,但当时的景象应该有如人间炼狱一般吧。
"你怎么会知道船舱里还有可以藏身的房间?"
"因为那是我父亲亲手建造的船,当时我也有帮忙设计。会袭击那艘船一开始就不只是因为被莫大的财宝所魅惑,而是因为船上坐的都是让我深恶痛绝的西班牙人,就是这一点让我气愤难忍。没想到到头来,我的能力还是不够,没办法取回我重要的船……"
海斗可以感受到坊恩声音中隐含的寂寞情绪,不只是亲手造的船,所有的一切都被夺走的坊恩实在是太可怜了。
"你是在藏身的房间被找到的吗?"
坊恩报以苦笑。
"不,在我之前已经有其他客人了,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个女人呢。"
听到这句话,海斗才恍然大悟。
"是多雷特大人吧?"
"没有错,他装出一副害怕极了的摸样,趁我松懈心防时立刻从怀里抽出短剑狠狠插入我的后背。再回过神来时,我的人已经在安提渥普的总督宅邸中了。
坊恩耸了耸肩。
"当时我还以为自己马上就会被判处死刑,但那些西班牙人却开始对我进行拷问。和你一样,他们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我会知悉有关秘密房间的事。"
光是听到拷问两个字,海斗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窜起鸡皮疙瘩。不晓得西班牙的狱吏和伦敦塔的狱吏雷宾相比,哪边会比较恐怖。想到这里,海斗急着追问:
"你说了吗?"
"是啊,他们要是能干脆一点杀了我,也只需要经历一瞬间的痛苦就可以解脱了。如果直接判死刑我还能接受,但再三将我推向死亡的深渊又不让我死,却是再痛苦不过的事了。我只想死得轻轻松松,以为只要解开了他们对我的疑问,这一次他们一定会将我送上死亡的国土。"
"可是他们并没有杀了你,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我继承了被称为名师的父亲所拥有的造船才能。长年在英格兰海峡受到跋扈海盗侵犯的西班牙,为了与之对抗而决定开发可以快速行进的荷兰帆船,但拥有好手艺的船匠全都是新教徒一派,所以上层才决定善用我的才能。当时出现在因拷问而要死不活的我面前的,就是劳尔?迪?多雷特。他对我说'想活命的话,就用你的造船才能来交换吧'。"
"所以你就出卖了你的才能吗?"
责难的语气不自觉地脱口而出。注意到坊恩眼中的伤痛,海斗连忙尴尬的低声说:
"对、对不起……如果遭遇到和你一样的情况,我或许也会这么做……"
坊恩轻拍了拍海斗的背,就像在对他说"别在意了"一般。
"我也曾试着抵抗,但发生了很多事,到头来我也只能接受对方的要求。"
"你脖子上的烙痕就像契约的证明一样啰?"
"没错,就类似是契约的证明。&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