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命令。只不过……"
维森特那郁闷的目光凝视着海斗。
"如果真如多雷特所说的阁下已病入膏肓。他或许会用来日无多的生命来交换人生中最后的希望吧。"
也就是说,山塔?克鲁兹侯爵是抱着"要死一起死"的想法吧。海斗下意识的咽下一口唾沫,真要避免危险的话,唯一的办法就紧紧黏着维森特了。
"知道了,我和你约定,绝对不会离开你身边的。"
说完,海斗也更贴近维森特身边,这时劳尔突然回过头来。
'那个少年会说西班牙语吗?'
维森特谨慎的回答。
'只到打招呼问候的程度。'
'那么,就由您来帮忙翻译阁下的询问吧,而他的答复就由坊恩来翻译。他也和您一样,能说一口流利的英文呢。'
虽然没有明说,但劳尔的作法摆明了就是告诉维森特就算想蒙混过去也是不可能的。
这个时候,维森特终于问出同样存在于海斗心里的疑问。
'他是哪国的人啊?'
劳尔微笑着,向高个子的男人命令道:
'你自己回答。'
'我来自安提渥普。'
安提渥普在二十一世纪就是比利时的安特维普市。但在这个时代,南部十州还是天主教徒的天下,荷兰也还是西班牙的领地。
'你的英语是在哪里学的?'
'在英格兰学的。在故乡发生内战的时期,我是在英格兰工作的。'
'工作?你做的是什么工作。'
'我是造船师。'
坊恩回过头来。
'您所驾乘的船也是由我设计的。'
海斗终于释怀了。如果不是精通英格兰的帆船构造,圣地牙哥号根本无法诞生。而坊恩之所以会待在船坞,也是为了监督那艘还在建造中的船。
'是吗,原来圣地牙哥号就是你……'
听完坊恩的回答后,维森特的态度比较之前软化了许多。
'谢谢你建造了那么棒的船。'
坊恩微一行礼,又转过头去了。海斗这才发现坊恩若非必要不太开口说话,跟对自己出声时的态度差了很多。
(为什么呢?他好像对维森特很戒备……这么说起来,他和劳尔说话的态度也有点怪怪的。与其说是说话,还不如说是听从命令来的恰当。是因为对方是主人,他才会这么小心翼翼的吗?不过他的态度好像又挺傲慢的……)
海斗想来想去还是理不出个头绪来,存在于心里的疑问依旧找不到解答。怀抱着乱糟糟的思绪,四个人一起搭乘劳尔所准备的马车。
坐在不可能加装悬吊装置的摇晃车体上,必须咬紧牙关小心别咬断了舌头,眺望着从身边流逝而去的风景,海斗的注意力也渐渐从坊恩身上抽离了。朦胧的朝霭褪去后,呈现在南国太阳照耀下的里斯本,正如维森特所说的是个值得用心去欣赏的美丽城市。
如雪般以亮白的石灰岩所造出的杰洛尼摩斯修道院。一看见装饰在南门的圣母子与圣人们的精致雕刻石像时,海斗情不自禁地发出赞叹。
(真是太美了,这样的艺术真的是出自于人类之手吗。)
只可惜就连能创造出如此美丽城市的葡萄牙。也已经被西班牙合并了——海斗的兴奋情绪,瞬间像被浇了盆冷水般清醒过来。
(看到这样的景象还真让人担心哪。如果改变做法,或计就会变成西班牙战胜英格兰了……)
海斗偷窥着与劳尔一同坐在对面位置上的坊恩。没错,如果用他所制造的帆船当作无敌舰队的主轴,英格兰在海上战争的优势就消失了。西班牙之所以会败北,最大的原因就在于他们在波涛汹涌的海域上,使用了笨重又难以操纵的帆船所致。
(坊恩要是一直待在英格兰就好了。)
彷佛读取了海斗的心思般,坊恩忽而抬高了视线。注意到海斗望着自己的目光。他的唇角也微微上扬了几分。那是客套的笑容吧,应该是吧。海斗反射性地回应了微笑,表情立刻又变得僵硬。现在可不是和敌人套交情的时候啊,接下来所要面对的敌人可是赫赫有名的山塔?克鲁兹侯爵耶。
(我得集中意识才行,可千万别忘了那些"设定"。)
海斗低下头,在心里向自己喊话。绝不容许失败,这就像没绑上救命绳就要挑战高空走钢索一样,只要走错一步这条小命就不保了。想到得一直保持这种紧绷的情绪过生活,就教人深感不耐,但是——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在回到英格兰之前,我得努力撑住才行……)
海斗用左手包覆住握拳的右手,思绪再度浸溶于掌心那相同的烙痕。随海风飞扬的美丽金发、散发出华丽光泽的黑色眼罩——他们现在又在做什么呢?会不会像自己不停思念着他们一般,他们也正想起我呢……
3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