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什么时候,路法斯的工作总是做得很完美。他督促着船木匠修好破损的地方,驱使着水手们给船舱消过了毒,等杰夫利回来的时候,「克罗利娅号」已经收拾得好像一条新船一样了。
「这样的话,就可以参加明天的训练了呢。」
杰夫利抚摩着船腹这样说着,但路法斯皱起了眉头来。
「我想‘她’是没问题了,可是我们这里的这些混蛋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这不刚刚大闹了一场,现在能站得稳的都没几个了。」
「那捷尔可不会赞同的哦。他肯定想,晕船只要喝点盐水吐一场就好了,所以宿醉这点问题洗个海水澡不就行了嘛。」
「嘿,不管怎么说,头儿你就是想出海了吧。也是,我能理解头儿的心情,我也差不多要怀念外海了呢。」
「撒谎。你不是根本就不想离开可爱的老婆吗?而且也不只你一个,尤安跟马西都是。看起来啊,我一不在,那种‘想娶老婆’的病就流行起来了呢。而且现在又是春小麦结穗的时候,你们正等着庆祝自已的收获庆典呢吧。」
被杰夫利一揶喻,路法斯的脸顿时红到了脖子。
「好、好丢脸。我在这种时候还……」
杰夫利拍了拍水手长的肩膀。
「笨蛋,你道什么歉啊。有小孩不是一件很大的事情吗?你要好好做个爱他的父亲啊。」
知道杰夫利的过去的路法斯,鼻子不由得一酸。
「头儿……」
「没问题的。是你的话,一定能做个好父亲,多半还是个和淘气的儿子打成一片,对可爱的女儿含在嘴里都怕化了的老爹呢。哎,说老实话,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是不是跟你一模一样的男孩子?」
路法斯的脸一下子笑开了花。
「要是跟我一样的话,那不就不受女人欢迎了吗,太可怜了。所以还是像妈妈的女孩子好啊。」
「等她到了岁数啊,你肯定会担心她被人给抢了去,夜里都会睡不好哦。」
「那种事情到时候再说啦。总之只要健健康康的生下来,不管是男是女我都喜欢!」
说到这里,路法斯顿了一顿,犹豫了一下之后再开口道:
「那个……我,我有件事情想拜托头儿。」
「什么事?」
「能不能做我孩子的教父,给他施洗礼呢?」
杰夫利苦笑了起来。
「喂喂喂,你搞错人了吧。我对信仰到底是怎么看的,你不也知道得很清楚吗?」
路法斯点了点头。
「这我当然知道。可是,我也想不到头儿以外的后盾了啊。」
「如果是贺喜钱的话,那不用去教会我也会出的。」
「虽然很感谢,可这不只是钱的问题啊。」
路法斯以极度认真的眼光看向杰夫利。
「我这条命,是交到头儿手上的。所以,我想把就跟我的性命一样的家人也托给您。」
杰夫利皱起了眉头。
「这还真是责任重大呢。」
「我并不是怕死,所以碰上西班牙混蛋的话,我也绝对不会逃跑。一旦打起仗来,我也想无牵无挂。可是万一我死了呢?那家人该怎么办呢?一想到这些东西,我就……」
杰夫利一掌拍在水手长的肩膀上,握住了他强壮的肩头。
「别担心。像你这样结实的男人哪有那么简单就死了呢。」
「虽然是这样,可是就是不知道人生会发生什么啊。」
路法斯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笑起来。
「刚才也说过,‘都这种时候了,我还做出这种事情来’,要不是一个大意弄出了孩子来,我现在不就只用考虑战斗就行了吗。」
杰夫利耸了耸肩。
「这还不好说呢。世人不是说吗,人就是有了要保护的东西才更强大。要是大家都跟我似的没有后顾之忧啊,早就胡闹得翻了天喽。」
路法斯看起来似乎被这句话激怒了。
「您说什么啊。所谓不能不担心的人,头儿您不早就有了吗?」
「你说凯特?」
「除了他还能有谁?到了这个时候,我也就明说了,明明知道会有危险,您还要带那孩子去吗?头儿您就不会觉得不安?」
「我当然会觉得不安啊。可是只要一想到我照看不到他的时候他万一出点事情怎么办,我就又没法把他留在陆地上了。」
说到这里,杰夫利抬起了头,仰望着克罗利娅号。
「只要在一起,我就会尽我所能地来保护他,不过,这也许是我太任性了,一分钟都不想和他分开吧。我说这种话,你一定又要露出厌恶的表情来了……」
「我已经不想再管了。」
「真的吗?」
看看难以掩饰惊愕表情的杰夫利,路法斯点了点头。
「是啊。凯特是我们的同伴,而且他已经非常努力地去做了。就算我不是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