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捷尔也以温和的声音安慰着他:
“没错,只要按一贯的步调来做就好了。”
点点头,海斗的心情却更加沉重。两人的期待反而让自己肩上的负担更加沉重。虽然一直以来都在做着这样的事情,可是欺骗他们也未免太痛苦了。
“我才不是什么来自ZIPANGU的预言者!是从与这里似是而非的地方,还是从四百年后的未来来的人!”
随着交往越来越深,就越想像这样对他们告白。即使明白就算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
“失礼了,使者前来晋见。”
爱尔莎拿镜子来,和罗利队长把客人带进来几乎是发生在同一时间的事情。
听了罗利的话,伊莉莎白像是再说“就交给你了”一样的瞥了一眼海斗,踏入了次之间
海斗他们少少等了一下,在留着一丝细缝的门前张望起来。
是担心自己看不清楚吧,伊莉莎白的椅子放在了离原来的位置稍微偏一点的地方,这样就能观察到站在她面前的使者的全身了。
(对法国人来说,个子算很高的了。)
这是最初的印象。
海斗接着注意到的,是那山顶上的积雪一般洁白的皱领上端正的面孔。比起
法国人来,更像是义大利人的乌黑头发包围著的脸,就好象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惨白著。但是,与他那落胆的神情正相反的,他身上穿著的衣服是那么华丽,让爱穿华服绝不落人后的杰夫利不由得嘟哝了起来。
“紫水晶色的塔夫绸加上绛紫色的斗蓬吗……只要搞错一点就是下流的配色了,但是对他来说却很潇洒。”
著眼点不在衣服上,而在内涵的那捷尔也说道:
“他的脸色很苍白,似乎不太舒服的样子,而且从刚才开始他就咽了好几次口水。:”
“哼,在旅店里喝了便宜酒吗?”
那捷尔听呆了一样地看著杰夫利。
“就算再怎么不济,好歹也是法国国王的使者吧?”
“那么就是被沙撒克的娘儿们吸光了精气……”
“够了,你就闭嘴吧。”
那捷尔把杰夫利赶到自己背后,问海斗道:
“教你法语的神父给你讲过法国的国情吗?”
“没有。”
海斗把这句话当成了救命稻草。
“就算简单点也好,能告诉我吗?有些预备知识的话,占卜也会容易一些。”
那捷尔点了点头。
“陛下也开口提到过,国王的名字是巴洛亚王家的亨利三世。年轻的时候曾经做过一段新教徒,但是现在是天主教徒。和罗琳公主结了婚,但是现在还是没有继承人。”
杰夫利插嘴进来:
“哼,都是因为忙著疼爱待从男孩们去了啊。”
那捷尔用手肘撞他一下,继续说下去。
“在没有滴子继承的埸合,继承人本来应该是奥尔良公爵,但他因为热病去世了。王位继承权在长时间的争吵和仇视后,落到王妹玛尔可的丈夫,被称为那瓦尔王的波旁家族的亨利身上。而他是个新教徒。这样下去神圣的法兰西王位就要被异教徒夺去了,所以也叫亨利的吉斯公爵就和天主教徒的大贵族一起反对那瓦尔王,进入了内战状态。总之,大概就是这个状况吧。”
“我明白了。”
这是非常重要的线索,海斗在内心里安心地长出了一口气。
奥尔艮公爵死了,而吉斯公爵还活著。
也就是说,世界史上著名的“三亨利之战”仍然处在序章当中。
(最初是吉斯公爵,然后是亨利三世,最后是亨利。德。波旁,三个人依次死去,全部都是死于残酷的暗杀……)
如果没有那种“差异”的话,再过一年或两年之后,这个时髦的男人就会失去主人。对国王的忠诚、奉献全部都会成为一埸泡影。但是如今的他还无从得知这一点。
(不,不知道反而好一些。)
明明知道所有的努力都会白费,但却还是不能不去做,那是多么空虚啊,知道未来其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自己将不得不踏进那个时候的恐惧,会压垮仅有的希望,只令人感到虚无。如果海斗的时间跳跃来到的是法国的宫廷,接受了亨利三世的庇护的话,那么一定会为将要发生的惨剧而费尽心思,每一天都过著战战兢的日子吧。看著这位脱下了与斗篷同色的天鹅绒礼帽,优雅地弯腰深施一礼的使者,海斗忍不住地这样想著。
“无论何时都是如此美丽高贵的大不列颠女王陛下,我带来了基督教国王亨利对你的问候。”
发色漆黑的头缓缓地抬了起来,褐色的眼睛放看与苍白面孔不相称的锐利光芒,从伊莉沙白的身上转向了藏在门后的海斗他们那边。他向待从们示意一下,一个精雕细琢的木质衣箱被抬了上来。
“这是我的主人送给陛下的礼物。如果您能够收下,那将是我们无上的荣幸。”
使者将礼物的清单递给了伊莉沙白。
“多谢你的心意。请也这样转告你的主人。”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