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产生了想要伸出援助之手的感觉。这就是所谓慈悲会让人从心产生余裕啊。”
两个人一边施施然地聊天,一边走近凯特正在帮他揉背的阿尔德维奇。
“你没事吗?”
阿尔德维奇对杰夫利的问题报以呻吟。
“这对有如身处地狱的人来说是个过于残酷的问题啊……”
“对不起。”
“没关系,我明白您不是在讽刺我。”
总算抬起了头的阿尔德维奇用绢质的手帕擦了擦嘴。
“已经让您看到难看的模样了。接着让您听些难听的话也没关系了吧?”
杰夫利耸了耸肩膀。
“请。还是趁现在全都吐出来会比较清爽。”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阿尔德维奇做了一个深呼吸,一口气说下去。
“我是有着各种各样缺点的人,但我不喜欢听一个外国人说自己君主的坏话。我想这一点你们也是一样的吧。但是,虽然我明白也还是不能不说。请务必原谅我的失礼。你们的女王是恶魔的女儿。”
杰夫利微笑了。
“没关系。这不能算坏话。天主教的人们每个都是异口同声地这样说,我们都已经听惯了。”
阿尔德维奇摇了摇头。
“不,这各信仰没有没关系。”
“那么到底是什么问题?”
“那种故弄玄虚的态度!”
在愤怒的驱使下,阿尔德维奇重重地踢了船舷几脚。
“既然没有答应请求的意思的话,那干脆拒绝不就好了吗!不要提出麻烦的交换条件,让交涉进一步拖长行不行!她也得为了这个要多少次穿越海峡的人想想啊。如果被命令再来一次英格兰的话,我会死掉的。啊啊,要再尝一次这种痛苦的话,还不如在决斗里被人刺穿来得好些……!”
凯特带着同情问道:“能不能向国王陛下请求,换别人来做使者?”
“如果可能的话早这么做了。陛下的宠臣们都是又性急又傲慢的,不但不适合外交,而且绝对不要离开陛下的身边。除了他们以外,向王室竭尽忠诚的人虽然不少,可是有这方面才能的人毕竟不多。”
是说出的这些话平息了他的兴奋吧,阿尔德维奇闷闷地叹了口气。
“都是因为我曾经和亡故了的奥尔良公爵一起到过伦敦。可是那时候我也因为严重的晕船身体不适,几乎整段时间都在躺着。多半,其他的人都找些各式各样的借口不去英国,都是因为看到我回国后的惨状吧。”
杰夫利问道:“这次的事情有多少可能性会继续交涉下去?”
“恐怕没有了。这对我来说是莫大的幸福。”
“我们的陛下提出的交换条件……不,打听外交上的机密可就不好了。”
阿尔德维奇嘲讽似地歪了歪嘴唇。
“没关系。伊莉沙白女王的要求总是一样的。加莱。她要姐姐玛丽在战争里失去的法国港口。”
“啊。”
真不愧是贪婪的都铎家族的女王。杰夫利在内心苦笑一声。
阿尔德维奇以愤懑不平的样子继续说道:“会提出与奥尔良公爵结婚的事情也是为了这个。既然自己的称号上有个‘法兰西女王’,那么没有那里的领土毕竟不太好看。但是这一点我们到底是无法接受的。就算法国人在宗教战争上分成敌我彼此征战,但对这点意见相同。花了好几百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才赶了出去的英国人绝对不能允许他们再度踏上祖国的土地……”
一路清晰地说到这里,他又产生了呕吐感。从立刻趴下上身的阿尔德维奇身上转开视线,杰夫利在那捷尔的耳边低语:“我还正犹豫着要在哪个港口靠岸,听了这一番话就下定了决心。去加莱。”
那捷尔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既然人家说不要来,那么无论如何也要去一趟了吧?”
“没错。那可是说不定会再属于我们的港口,不去见一见怎么能行呢。”
刚才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凯特忽然开了口:“法国与英国的对立真是根深蒂固,为什么不能和好呢?”
杰夫利耸了耸肩。
“很难啊。你也听到阿尔德维奇殿下的话了,这个反目是经过几百年培养起来的。现在虽然算是保持着和平,但是谁也不认为它会持续到永远。现在只是有不得不战斗的对手,没有时间理睬法国罢了。”
凯特撅起了嘴唇。
“不理睬不是也挺好的吧。英格兰是英格兰,法兰西是法兰西。”
“这边也是这么想的,那一边想的可是正相反。反过来说也是一样。据我们的陛下说,挑起争端的是法国那一边。是他们唆使弗兰索瓦二世的王妃玛丽?斯图亚特,让她登上英国女王的王位。”
“可是,她不是都已经死了吗……”
凯特还要进行反驳,但杰夫利打断了他。
“的确,借助外国的势力的玛丽夺取王位的威胁已经消失了。可是仇恨还是没有从陛下的心中消失。”
“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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