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会怎么样呢?如果我和凯特睡过了,他还会这样平然吗?
真希望他能这样。自己也明白这有多么任性,可是杰夫利不想和凯特分手,也不想失去那捷尔。但是能够决定那捷尔处事方法的是他自己,没有杰夫利置喙的余地。
(从来没有考虑过我们之间会产生裂痕的事,我们总是在一起,连考虑事情的方法和感觉都是相似的……可恶,绝对不能发生这样的事啊。)
就算服装和食物上的嗜好有些微小的不同但两个人是气性相合的同志,那么喜欢的人的类型会有相通之处也是自然的吧。杰夫利想到这里,脸孔皱了一皱。如果是自己认为无足轻重的人,那么那捷尔不会多看对方一眼,但是紧紧紧地抓住了杰夫利的心的人,是不可能不引起那捷尔的注意的。就连在不知道凯特真实身份的时候对他的冷遇,恐怕也是对被他吸引了的自己的抵抗吧。现在想起来,那捷尔那个时候是史无前例地感情化。总是在怀疑,用尖锐的口气责问他,对他发火,总之就是无法冷静地看待凯特。换言之,对那捷尔来说,那个红发少年从一开始就是“特殊”的存在了。
(说不定,喜欢上凯特也是那捷尔那一边比较早呢。)
正因为他很迟钝,所以连自己的心情也发现得很迟,等在意到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一直以来,杰夫利总觉得是那捷尔插进了自己的恋爱之路,但实际上可能是完全相反的。不过,恋爱的胜利者不是先喜欢上对方的人,而是先获得对方的心的人,这时候也没有讲究行来后到的必要。可是即使这样对自己说了,心情也无法好转。也许是自己根本不习惯和那捷尔为什么而进行争夺吧。
“这下麻烦了呢……”
听了杰夫利的自言自语,这边的罗布慌了手脚。
“什、什么?有麻烦吗?难道这附近有浅滩……”
杰夫利皱了皱眉头,打断了他的话。
“没有。冷静下来,我是在说别的事情。”
罗布大惊小怪地抚着胸口长出一口气。
“太、太好了,我还以为看落了什么,急坏了呢。”
杰夫利冷冷地看着他。
“你到底走过几次泰晤士河?”
“那个啊,是有几啦。可是几乎没有握过舵柄。”
“既然经验少,就好好听师傅的指示,记住河的哪里都有什么。”
“我总是在发呆……嘿嘿嘿,常常被师傅骂呢。”
这样还没受够教训吗,还是说师傅的火气不够大呢。但是杰夫利可是对怠惰的部下持严格态度的男人。
“那么我就让你记到不想再记的地步。我去照顾在那边痛苦的先生,这段时间里你去掌舵。根据情况而定,我们就这样航行到法国去也不是不可能。”
“怎、怎么这样!”
“你责任重大哦,好好努力吧。”
再往后就没有需要大转舵的地方了。而且除了罗布之外,还有其他两个男人握舵柄,一旦有什么事情,他们也会帮忙的。杰夫利转身背向着罗布,让他好好被吓一吓也不错。但是当他这样想着的时候,要好地一起搬运着空桶的凯特和那捷尔的身影就跃入了他的眼帘,杰夫利顿时品尝到了冷冷的滋味。
“一个人运不动,就请那捷尔帮忙了。”
注意到他的视线,凯特急忙说道。
“是吗。”
杰夫利随口应道,在心里皱起了面孔。看起来凯特也在在意啊。
(他和那捷尔也都在照顾着我的心情。和他们比起来,有点什么事情就马上闹别扭的我简直就像小孩子一样。)
杰夫利为自己器量的狭窄而感到羞耻。是的,自己的话不好说,可诚实的那捷尔是不会强迫凯特的。他们只是一起走走,说说话而已,自己要是一一去嫉妒的话,未免也太傻了。
(我已经从那捷尔最喜欢的宝座上下来了。即使如此,他还是如此照顾我。如果我们站在相反的立场上,我就无法像他那样克制自己了吧。那捷尔也一样处在麻烦的情况里。而且他又顾虑着友情,更是会心碎的。)
希望他能原谅如此任性的自己。杰夫利在心中向他道着歉,向着美丽的灰蓝色眼睛笼罩上不安的阴云的那捷尔报以笑脸。他明白这是很危险的平衡,但是,无论怎样,都必须要保护这个关系才行。
(我爱着你。为了你的话我可以赌上性命。这种感情从小时候起就一点也没变过,只有这一点请你相信吧。)
是杰夫利的悲伤的感情传达给了他吧,那捷尔的表松弛了下来,用下巴示意了一下那个借着凯特的手在水桶上坐下的法国人。
“他不是吃了那个晕船药吗?”
“是啊。刚起航不到五分钟他就开始脸色大变了。”
“真让人同情。”
杰夫利歪了歪头。
“是我多心吗?我不知怎么觉得你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你看出来啦?”
那捷尔坏笑了一下。
“虽然我也晕船,不能说是心情爽快,可是能看到比自己还要弱的人,特别是曾经教训过我一顿的骑士殿下如此痛苦的样子,我就感到自己那疼痛的自尊心在愈合了。”
杰夫利也露出了捉弄的笑容。
“的确是啊。知道无知的剑士也是人的孩子,心情就很舒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