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是真的,该是多么好的事情啊。只要想起普利茅斯的山丘上发生的事情,文森就会诅咒自己的轻率。无心地对凯特施加了暴力,让他昏了过去。本想要照顾他的,却因为被英国人发现而不得已地丢下他自己离开了。结果,凯特就被帮助了自己的英格兰人笼络,敌视起文森特来。
(实际的凯特只会把我伸向他的手打开,憎恨地瞪著我。我也明白他会采取这样的行动全都是我的错,所以才会这么无奈啊。)
要再次取回失去过一次的东西,那是更加困难的事情。无论怎么解释,就是把凯特的人请到了西班牙,要让他的心离开英国人都是需要相当时间的事。
(凯特就像不愿意离开母亲的小孩一样,紧紧地拉住那个男人的衣襟,那个男人也像当然一样椄受……)
文森特的脑海中再次浮起在拉罗舍尔发生的那一幕。那真是只能用可厌来形容的光景。在凯特身边的应该是自己才对,一想到他非分地夺取了这个权利,文森特的愤怒就没有尽时。
(金发的恶魔,“克罗利娅号”的船长啊,只有你,我是绝对无法原谅的。不过是个海盗,却敢阻碍我,我要让你受到报应。)
既然发生了错误,就必须要纠正过来。就像新发现的大陆属于最先发现它的人一样,凯特是西班牙的人,因为他属于在他昏倒在山丘上的时候,最先发现他的文森特。
(在那山丘上相遇是命运。凯特会和我相遇,一定是神赐予我们的命运啊。)
文森特将视线落在想碰触凯特却碰触不到的手上。在一次次地尝尽了失望的苦涩后,下次一定要抱住凯特,沉醉在那从心底发出的快乐感触中。像是为了坚定自己的决意一样,文森特握紧了拳头。
(只要决定了的事情,我就一定要做到。英格兰的人啊,你给我觉悟吧。凯特会回到我身边,而那不久之后就会实现了。)
文森特向著自己发誓。决不畏怯困难,也决不会因为失败变得胆小。不管要经历多少迂回曲折,都不能在途中放弃。最重要的是结果,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
“实在抱歉让您久等,女士。我不觉读书读得入了神……”
踏入餐厅的时候,文森特见女主人已经落座,便为失礼而道歉。
“请吧,请随意。”
女主人报以不知怎地给人以阴郁感的笑容。对文森特来说,这是很熟悉的表情了。
“能够沉醉于一件事情中而忘却了时间,真是令人羡慕的事啊。请问捉住您的心的是怎样的一本书呢?”
“我想要多少知道一些关于女士您的国家的知识,所以在读霍林西德的《年代记》。而且这里的藏书实在是很丰富,特别是宗教方面的书看来更是充实。”
“是在烦恼众多的时代里收集起来的。无法去问国教会的司祭们的事情,即使问了也无法明白的事情,我们都要从书本中学习。自从亨利八世解散修道院以来,我国就没有了正式的宗教学者。我们想知道的不是对王室来说方便使用的教义,而是正确的通向神之国的道路。”
文森特问道:
“女士您也一起阅读的吗?”
“不,丈夫还在的时候,只是听他说而已。真正开始看书是在丈夫被带走之后。因为那个人从阅读中感觉到的事情,我也想感觉到……”
细细的声音消失在了空气中。暂时冷静了一下恢复情绪的女主人,很抱歉地看著文森特。
“对不起。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请您落座……”
“不不不。”
“请您快些坐下吧。餐点很快就会送来了。”
女主人向特兰德示意了一下。见他出了房间,便对文森特提起了正题。
“之前也和您谈过,请您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吧。还有,您说话时也请随意些,不用那么客气。特兰德很会待人处世,他以外的仆人们也不会做出失礼的事情来的。因为我说我们是交情很好的朋友。”
文森特很惶恐。
“真的很抱歉,安夫人。”
“夫人也可以掉。”
“那么,安。”
“您真的很不擅长演戏呢。听您这么说的时候,我还以为您这一定是谦逊之词。”
安有点惊讶地说,文森特叹了一口气。
“实在是很不好意思……”
“您都不掩饰身份,居然也能如此完美地逃脱了沃尔辛厄姆的追踪啊。”
“那是托了乔治,纽曼的通缉令的掩护,我没有必要化装成另一个人了。失去他真是让我痛恨之极的事情。”
“真的呢……”
安画了个十字,把声音压得更低说道:
“那么您不用担心。即使乔治的肉体被消灭了,他那一定让英格兰恢复天主教信仰的意志也会在我们心中继续下去。之所以会帮助您也正是如此。”
“谢谢您,女……安。”
在文森特笨拙地行礼的同时,餐厅的门再次被打开了。然后,特兰德打头,捧著大大的器皿的仆从们一起走了进来。
“今天的主菜是烤小羊排,填入了豌豆,经过蒸烤的整鸡,还有用香草调味的比目鱼。”
听了特兰德的介绍,安向文森特道:
“您想要哪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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