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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西班牙海军之父’啊。”
“是啊。就连对我这个阁下所信赖的路易斯提督的部下,他都青睐有加。虽然我能够直接受到他的熏陶的机会不多,但只要留在他身边就能学到许多东西。所以对于要与阁下辞别我感到很难过。”
雷欧接受了这个说明。
“我明白您感到惋惜的心情,可是,很快您就又能见到阁下了啊。”
“是啊。”
文森特将信再次折起来,从少年那里转开视线。自然,雷欧是不会知道的。再见是不可能的了——因为英格兰任务的拖延,这一次的会见就应该是与圣克鲁斯侯爵的永别了。
(如果事情的发展如海斗的预言的话……)
文森特也认为会变成这样。所以要与当事者侯爵本人会面会令他感到沉重而悲哀。普通来说,为了自己抱着好意的对象,自然会希望不祥的预言不会成真。文森特当然也为侯爵的平安而祈祷着,但这就与在海洋上遭遇风暴时一样,是无法避免的命运。
“既然要晋见侯爵大人的话,那您不多少吃一些可不行。”
雷欧不放过这个机会,迅速地拉起文森特的手,带到餐桌旁边。
“是鳕鱼汤,这一次请您趁着还没有冷赶快吃下去吧。”
“我讨厌鱼,太腥了。”
“这一点也不腥,非常美味呢。”
“如果是牡蛎或者蚝的话我就吃。”
装出的过分的任性让雷欧愤然了。
“如果水手挑这挑那的话,是要被处罚不准吃饭的……”
“这又不是在船上,就是在船上,也没有谁会对身为船长的我絮叨。”
“常常说‘上司是部下的模范’的人是谁啊!”
文森特皱起了脸:“我可是不输给英国女王的美食家呢。”
“您怎么这样……!”
“忍不下去了吗?那要不要我替你写推荐信,换到其他船长那里去?是你的话,无论去哪里都会受到欢迎的。”
“不劳您费心!我怎么能把—个人的时候就连饭都不吃的人丢下不管。真是的,脸颊都陷下去了,这不是糟蹋了难得的美貌吗。”
文森特特意装作郑重其事地说:“西班牙军人不应拘泥于容姿的美丑;那是穿着华丽的军服、戴着耀眼的勋章的人才说的话,宫廷那一边可是比什么都在乎‘面子’的。”
“可你又没上过宫廷。”
雷欧以鼻音笑出一声。
“那种地方不用去也知道。比方说,据说是国工陛下最欣赏的安东尼奥·德·利瓦大人,的确他是位优秀的军人,但如果他不是连雷诺沙这种乡下地方都如雷贯耳的美男子的话,也很难说是否会被国王留意了。西班牙陆军中有许许多多身经百战的强者,而剑法不错的人更是像山一样多。”
你这一番话还真敢说——文森特苦笑。
“你的意思是说,可以凭着脸孔得到荣华的不只是女人而已了?”
“请您看一看近卫兵,不是连一个丑男也没有吗。”
“他们的话更要看家世吧。”
“当然,所以说这就是理想了。血统与容姿,文森特大人兼具这两样,剩下的只有出头了,无论升到哪里都是应当的。所谓主人的荣誉也就是随从的荣誉,所以请您坐下来!我要在这里监视着直到您吃完为止。”
“哎呀呀……”
在输给了他而乖乖坐下来的文森特面前,雷欧不满地放下汤盆和把手弯了的勺子。看来这家旅店的老板很有观察人的能力,能够确实把握客人钱包的饱满程度。
(雷欧,要想让别人过目不忘,还有一个必要的因素,那就是财力!)
那就是只要领地和领民还在,就绝对不会枯竭的世袭的财产。利瓦有这一点,而文森特没有。何况两个人之间的差别还远不止如此。同样身为门多萨一族,如果文森特不是生为远亲而是桑地亚纳侯爵的儿子的话,那么他的人生一定会有很大的不同。至少,即使不用在敌人阵地上出生人死也能达到出人头地的目的。
(能够只为了名誉而挥剑,那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但是,像文森特这样只凭自己—身活下去的人,偶尔也不能不为了身为武人的自尊难以忍受的目的而战斗。如果没有成果就不可能出头,如果不能出头就无法得到财富,无法得到财富就不能做一个气派的骑士,世间就是这个样子。
(如果这就是命运的话,除了接受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反正也不算什么完全的不幸,就屈服一点算了。)
文森特苦笑着拿起汤匙,虽然冷了一点,但的确如雷欧说的,这汤味道很鲜美,被忘记的食欲复苏了,不知不觉间就喝完了全部的汤。
“再来一点吧。”
雷欧无奈地耸了耸肩,默默地又去盛了一盆来,还拿来了如果不是泡在汤里就实在吃不下去的坚硬的面包和一杯红葡萄酒。
“佩雷斯为什么会在这里?”
久违地填满了肚子,心情也放松了下来,于是文森特从容地自己提起了一直避讳到现在的话题:“我才不知道,那种人……!”
换上新蜡烛的雷欧愤愤地说;“虽然我大致能想象得到,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把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