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已经在西班牙的领海里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生战斗。可能会遭到敌人的攻击,我方也有可能袭击敌人。如果炮击战无法解决敌人的话,那么就一定会发生接舷战,这点你明白吗?”
“就是我们侵入敌人的船只,或者敌人侵入我们的船只是吧?”
“没错,虽然我赌上了普利茅斯男儿的自豪,要从西班牙混蛋的剑下保护你,可是凡事都有个万一。到那种时候,如果你也会用剑的话,也许可以拖延一些时间撑到有人来救你——那捷尔就是这么考虑的。”
杰夫利好像很不爽似的皱皱眉,向青年那边抬了抬下巴。
“你也知道,这家伙老是担心过头,是那种一天到晚想着以后的事情的人,常常过于热心反而弄出仇人来。也许他是有些罗嗦,但是并没有恶意。这一点你要了解啊。”
海斗又一次点了点头,向着那捷尔低下了头。
“对不起。”
那捷尔背向着海斗,向休说道。
“带他走,还有,刚才那句话可以算第一次。”
也就是说他接受海斗的谢罪了。
跟着休走去的海斗微微地苦笑起来。
笨拙的那捷尔,他真的是一个容易被误会的男人。大概是那严峻的态度的缘故,总会让人以为他是连心都顽固无比的人。
(因为吉姆的死而消沉的时候,他一直在照顾我……果然,没法从心里恨起来啊。)
如果是以前的话,也许自己会憎恨他的。海斗的苦笑更深了,说起来,还真是越变越宽容了啊。
“呀——!”
迎头浇下的大西洋的海水比严冬的寒流更加寒冷,赤裸着上半身,下半身只穿着一条过膝的工作用棉裤的海斗发出悲鸣。
“对、对不起……唔,对不起……咿——”
海斗用双手遮住了脸孔。即使紧紧地闭着眼睛,汹涌地浇下来的海水还是不断地钻进眼睛。为了忍住疼痛他喘着气,于是连嘴里也全是海水,难以忍受的咸味烧灼着喉咙,海斗剧烈地咳嗽起来,蹲在了甲板上。
“喂喂,干什么。”
“快点说完就能快点结束哦!”
“拿出点海之男儿的气概来!”
在旁边看着事情始末的水手们一起向着悲惨地窝着一团的海斗鼓噪起来,他们不是要嘲笑海斗,而是要鼓励他。
“站起来,凯特,还剩五十回。”
握着抽水筒把手的休说。
“只有五十回而已。”
海斗点着头,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自己对自己说,这总比被扔到海里去或者被皮鞭鞭打来得好些。没错,只要再把道歉的话说上五十回,这种受罚的辛苦就结束了。
“加油。”
休用只有海斗能听到的音量悄悄说,又一次压动了抽水筒的把手。
过了八十回的时候,忽然间尤安的声音代替了海水从头上降下来。
“喂,甲板……!”
从声音的来源来看,今天他在前桅的樯楼上进行了望。海斗擦着湿漉漉的脸,想让眼睛看得清楚一点,到底他是看到什么了呢?
“怎么了,盗鸥?”
发问的也是老资格的船员莫甘。
“西边有船影!就在水平线上!”
“你说什么?”
“提高船速应该能看得更清楚一些,去告诉船长!”
“知道了!”
水手们一齐站了起来。克罗利娅号可不是为了玩,而是为了寻找仇敌西班牙人才来加那利群岛的。他们正渴望着猎物的血。
“……说不定,是圣法兰西斯的目标船团?”
“有充分的可能性。“
“到底有多少只护卫舰是个问题。”
“啊,首先要确认船只的数量。”
杰夫利与那捷尔的声音接近了,海斗的眼睛还在作痛睁不开,看不见他们的样子,但是他们的脸上一定是精神焕发吧。
“尤安,到底是什么情况?”杰夫利问。
“现在还看不清楚!在水平线下面……啊!”
尤安的声调忽然提高。
“是加雷翁!船长!那种凸出来的船尾楼一定是西班牙船没错!”
“有没有僚船?”
“现在看不到!”
“干得好!就这样继续确认!”
杰夫利对尤安说完,转头对那捷尔说道:
“你去做炮击的准备。”
“明白。马克,跟我来!”
甲板上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而什么也做不来的海斗陷入了不知该置身何处的状况。
杰夫利接着吩咐水手长:
“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