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捷尔和凯特——到底要尊重哪一边呢,这真是个难题啊。)
看着抱着小猫不放手,怎样也不愿离开它的凯特,杰夫利只好叹了口气,看来只能让大人的那一边忍耐一下了。
“好吧,带它回去。“
杰夫利说。
“如果那捷尔要发脾气的话,那就由我来担着好了。”
“真的吗?太感谢了!”
凯特顿时又恢复了精神,高兴地亲着小猫。
“它现在还不能吃老鼠吧?既然没了妈妈,那就得找些代替母乳的东西了。先生认为什么比较好呢?”
“哦,燕麦片粥怎么样?”
德雷克也一付满足的样子。
杰夫利抚着胸口长出一口气,(阁下平安无事,凯特也收回了再也不占卜的话,又可以除掉船舱里的老鼠。算了,这不是很好吗。)
看到凯特愉快的样子,那捷尔也不会生气了吧。一定会是这样的——
杰夫利乐天地盘算起来。
“话说回来,加的斯之后的预定是怎样的?”
看着少年把又打起盹来的小猫放回笼子里,杰夫利问道。
“里斯本。”
德雷克的话语中毫无一丝犹豫。
“我的猎物是无敌舰队。商船只是打发时间的‘添头’而已。”
杰夫利点头。
“那么就去里斯本吧。不过要把舰队从那个港口中引出来可是要花很大工夫啊。”
“已经早就觉悟要打长期战了,不得到满意的结果我就不回来。”
这时,德雷克的脸上泛起骄傲的笑容,“当然,我们会凯旋回普利茅斯,杰夫利,神意在我们身上,今夜我更确认了这一点。”
“您的意思是?”
“我是受到神的加护的。直到完成从西班牙恶魔手中拯救英格兰的使命之前,绝对不会死去。在危机迫近的时候,凯特会将它告知我。所以,我只要毫无后顾之忧地战斗就好了,丝毫不惧怕什么危险,大胆地冲进敌人的阵地……”
多么强大的自信。但是,它的基盘却只是叫做神意的暖昧的概念。杰夫利的背上窜过一阵寒气。德雷克是个热心的国教徒这一点自己很清楚,但是最近却有变为狂信的倾向。而那个原因就是——
(凯特……)
杰夫利看着抱着笼子的船舱侍者。如果头发的颜色换掉的话,就和普通的少年没有两样,是好像笼子中的小猫一样可爱、无力的存在。但是,当他手中拿着银镜的时候,就变成了谁都渴望的预言者。
(也许对阁下来说,你是一个危险的存在。你的能力与常人相差太远了,很容易就会想成“神的恩宠”。然后酒会认为神站在自己这边,所以自己所做的事全部都是正确的……)
在这样的想法下,如果不会招来不幸就是好的。杰夫利这样认为。有着强烈的自负心是成为英雄的条件之一,但是,当它变成傲慢的时候,人就会从光荣的宝座上跌落下来。所幸有着天赐予的力量的凯特并不认为自己是万能的人类,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如此害怕着失败了。
“阁下过分独断专行了,要追求充分的战果现在就已经足够了,赶快停止白费生命的举动!”
巴拉的话浮现在脑海中,杰夫利叹了口气。也许,他的意见也是值得去认真倾听的吧。
“半途放弃的话,就等于什么也没有!做得慎重一点,不过也要赶快,不做完补修工作不行,接下来还有山一样的工作要做!”
“是。”
海斗按着尤安教的,在做接绳的工作。这是用叫做马林斯派奇的补网针穿上撕开了的绳索,与别的绳索捻在一起,进行增加强度的作业。
帆船其实是很精密的交通工具,如果不时常进行整顿的话,就无法顺利地航行的。所以不只是像今天这样大战之后,平时有空的时候也要经常点检索具,看看有没有更换的必要。
(还以为海盗除了战斗的时候以外都是很悠闲的,实际上都是重劳动者啊。)
生在苏格兰的国境,却在贝里克·阿旁·退特遭到了战火,在纽卡斯尔被双亲抛弃,然后被往佛兰德斯地方运送羊毛的船拾到,在东南部港口经过锻炼,终于来到最有用武之地的普利茅斯。有着这样的经历的尤安的手指,就好像他那艰难的人生一样的坚硬。由于不断地使用的关系,手指关节粗大隆起,手指甲也被硬硬的帆布磨掉了,看起来就像根本没有长着指甲一样。但是,那粗糙的指尖却能够无比灵活地动作,一会儿就编好了一条绳子。
(真是厉害!)
海斗不能不发出感叹。尤安的裁缝手艺简直不输给制帆人马西。这之前他还用帆布的碎布做了一个放绷带之类东西的背包送给海斗,那上面还用针线绣出了布拉其的像,实在是令人吃惊,当然,海斗是大喜过望。
布拉其——德雷克送给海斗的雄性小猫,刚才一直追着抓因为尤安的动作而摇晃着的绳子,高兴得低低地叫,现在累坏了,跑到海斗的膝盖上团成了一个毛团。
给布拉其起名字的是休和马克。
“‘黑眼圈’(BlackEye)?喂,你还是个小鬼头啦,不觉得跟人打架还太早了吗?”
休取笑它,马克很想不透地问:
“它明明是个纯白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