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灾祸之外什么也不是。为了凑出战争经费就必须缴纳重税,还要从本就贫乏的储备中提供食粮。而且,如果敌人侵入还会烧毁家园,夺走财产,淫辱妻女。
(正因为这样,所以无力的人们必须在战争以命相搏,就和这之前反击西班牙军队的我国国民一样。)
但是,可以用财力免去危险的事情或者讨厌的工作的富裕阶级的人们,是没有这样悲壮的觉悟的。
加的斯的商人们也是觉得,比起被恶名昭著的德雷克蹂躏到体无完肤来,还是屏住呼吸等着风暴过去比较好。他们一定相信着只要忍耐,我们无敌的国王军队就会到来,把恐怖的英格兰人赶走。
(他们没想到这种拖延与怯懦只会使事态更加恶化。)
杰夫利苦笑了。他们根本不具备成为敌人的气质,这没有办法。
目为袭击的成功而高兴的德雷克得知港里没有守备队在,胃口就更加大了。他从俘虏的口中听到内港还停泊着西班牙海军总司令官圣克鲁斯侯爵的加雷翁船在,就无论如何也
想把那艘船破坏掉。
“给那个阴险王老侯爵送去一点英格兰人热情的问候吧!”
德雷克在部下面前热情地宣讲着。“杀到港里去,诸位!烧掉圣克鲁斯的船,让这把火烧焦菲利普的胡子!”
这样一来,加的斯市民仍然没有抛弃懦弱的想法。如果他们拼死抵抗的话,德雷克也就是满足于当初的战果,放弃危险的第二波攻击了。毕竟这个两侧崖壁距离狭窄的细长港口绝对不是容易攻击的地方。
(对我来说,如果放弃还是满值得感谢的,毕竟连夜工作太累了啊。和外港不一样。这里恐怕会有遭到陆地上炮击的危险……)
不过本来自己就是在明白这一点的情况下赞成了再次攻击的,所以也没什么话要说,但是——看着滑进港口内的平内斯船,杰夫利就想,一直反对到最后的副司令官大人现在
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看着那条船的呢。
“说什么傻话……!”
为了监视德雷克而被派来的副司令官巴拉,在临时召集起来的船长会议上轻蔑地大叫。
“只不过是为了一点面子,就让舰队全体都面临危险吗?留得太久的话也许会被陆上和海上的西班牙军队包围啊!陛下赐予的船只如果在敌人的港口里被击沉的话,那不是耻辱之极吗?而且很容易生出问题。你毕竟也顶着司令官的名头,就不会好好地重新考虑一下?阁下过分独断专行了,要追求充分的战果现在就已经足够,赶快停止白费生命的举动!”
巴拉担任女王的船舶书记官,是个由于所属海军省而趾高气扬的商船出身的船长——面对着身为司令官的德雷克仍然采取高压而强权的态度,因为他认为自己位置在德雷克
之上。他根本不服从德雷克,本来没人要求他发表意见,他却把自己的意见强加于人。要不是有女王做后盾的话,肯定早就被以不服从上司的罪名处罚了。
(他用“陆地”上的规矩来弄脏了海上的规矩。连一点我真不想让凯特知道,我对他断言过,破坏海上指挥系统的人,就是公爵的儿子也不能放过。)
杰夫利愤愤而苦涩地咬着牙,在头脑里把巴拉拴住脖子吊起来。
海上只尊敬有实力的人。比如像术凯尔卡撒贾那样没有航海知识的船长,即使由于他的身份而让他拥有权力,却无法得到水手们从打心底的支持。杰夫利他们对这个除了会罗嗦之外什么也不会,昕到炮弹的声音就像雌鹿一样吓得发抖的副司令官,觉得他“毫无胆量”而轻蔑之极。明知有危险,却对再次攻击报以热烈支持,很大成分是因为对巴拉的反感,这点率领舰队的船长们谁都很明白。
(结果巴拉就屈服了,只能在肚子里偷偷憎恨这轻视自己的人们。)
真没办法,跟自己人吵架真是一件空虚的事情。杰夫利叹了口气。但是,今后还是会有巴拉一样带着陆地上权力的人,和在海上行使绝对指挥权的德雷克进行着争斗吧,不要为与西班牙之战投下阴影就好了。
“那个……”
突然一个犹豫着的声音传来,杰夫利回过头去。
“不冷吗?要不要把斗篷拿来?”
从船长室的门探出上半身来的凯特为难地微笑着。
(什么样子阿……!)
杰夫利不由爆笑出来。因为他下了“不许离开船舱一步”的命令,而凯特判断,只要下半身还在船舱里,就不算违反命令。
“呵,还真是周到……你是怎么都想看着圣克鲁斯的船被烧掉吧。”
无奈地说着的杰夫利的侧脸被那捷尔的视线狠狠刺了一下。
“你要让他看?”
“没关系么。做完了就要出港了,万一发生危险的话,那时再让他移动到甲板下面不迟。”
那捷尔皱起了眉。
“你也太纵容凯特了吧。”
“这么说来的话,就像你纵容我一样。”
杰夫利眨眨一只眼。
“没关系的,只要有我们跟着,那孩子就会和钻石一样毫发无伤。”
“是那样就好了……”
爱担心的那捷尔叹了口气。
杰夫利拍拍他的肩膀,向凯特转过头去:“斗篷就不用了,拿白兰地来吧,限你一分钟以内。”
“是,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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