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克罗利娅号船长却有三个。放衣服用的,放杂物用的,还有放特别喜欢的宝物用的。最后的那一个箱子用大锁锁着,里面的东西连海斗也看不到。衣服的箱子归自己管理。里面放了什么都心中有数。所以要找的也只有放杂物的箱子了。
海斗掀开那沉重的盖子,把头伸了进去。
银质的胡椒瓶,盛着丁香的壶,会冒出很重的烟的蜜蜡做的蜡烛。以十六世纪的尺度来说,杰夫利是个相当的资产家了。
“就是派不上什么实际用场也能装饰台面了……哦,这个能派得上用场吧?”
最后海斗取出一条绢织品来。看起来颇经了些年月,布地都发黄了,还有不少地方有着被虫子蛀出的窟窿。重视时髦的杰夫利不可能用这块受了伤的料子做衣服了吧。
“这里也需要一些装饰。”
用绢盖在桌子上,海斗将椅子搬过来围在桌边,他用有着刺绣的披肩盖住了没有*背的椅面。光是这样就可以给人以相当华丽的印像了。
“做得真好,我很有做桌面装饰的才能嘛。”
但是这样还不算完。海斗在从甲板上拿来的水罐里倒满夏拉德的白兰地,也就是寇涅克,然后把它和锡杯一起放在桌子上,又向储藏粮食的船舱跑去。
“知道航海长去了哪里吗?”
路过的人全都问了一遍,可是谁也不知道那捷尔在哪里。要从储藏库里拿出食物来的话,没有他的许可是不行的。
“可恶。没有时间了啊……”
彷徨了一阵之后,海斗犹豫地做出了决断。说是船长的命令的话,那捷尔应该不会发怒才对吧。嗯,估计应该是这样。
“果然还是法国的酒才叫酒啊!”
从拉罗舍尔买来的酒让卡撒贾忘了被俘虏的屈辱,兴奋地用力举起杯子。
“如您所说。要不要再来一些?”
“哦,这真是无法拒绝的邀请。”
杰夫利啪地打了个响指。
“是,马上就来。“
站在房间一角的海斗跑到桌边,在卡撒贾的杯子里倒上白兰地。
“说起来,您的船舱真是漂亮啊。”
环顾着被蜡烛的火苗照亮的船舱,卡撒贾出神地说。
“擦得像镜子一样干净的地板,装饰得如此美丽的餐桌,教养如此良好的侍者。可见洛克福特大人是位有着典雅品味的人了。“
杰夫利向着杯子的对面以目光表示谢意。
“谢谢您的夸奖。”
“我从刚才就觉得很不可思议,在海上的船舱怎么会散发着花的香味呢?”
“这一点就请您问问我的船舱侍者吧。”
沐浴在杰夫利和卡撒贾的视线下,海斗面上浮起一个腼腆的微笑。
“我在铺在桌子上的那块布的边角上撒了些香油,因为觉得这样能让客人的心情平静一些。”
“多么地细心周到……”
卡撒贾感动地叫道。一定是因为酒精有些情绪激动了吧。
“我也好想要一个像这孩子一样的船舱侍者,那样航海的辛苦都会减少一半啊!”
“这真是最好的夸奖了,我连凯特的份一起向您表示感谢。”
杰夫利像颔首一样轻轻地低下头去,然后把视线转向海斗。那蓝色的眼瞳带着笑意与满足。
(他已经不生气了……而且很满意的样子。)
错误已经弥补回来了吧,海斗抚着胸口松了口气。
“刚才听您说过,拉·斯蒂拉·玛丽斯号是从里斯本商人那里买来的吧?”杰夫利问,“里斯本是个怎样的城市?听说那里有着非常美丽的教会呢。”
从和心一样放松了的卡撒贾的嘴里,流出了不谨慎的词语。
“你是说杰罗尼莫斯修道院,还是卡尔摩大教堂呢?啊,的确哪个都很大啦。那可是用掉了亚细亚和印度流进来的财富才建起来的东西。不过以西班牙人的眼光来看装饰太多了,多少有些不够虔诚的意思,根本就及不上我们伟大菲利普陛下的艾尔·艾斯科利亚宫的庄严。”
杰夫利又问:“港口是什么感觉的?我是生在面海的普利茅斯,在我想来,要从那条狭窄的提久河逆流而上应该是很困难的事情吧……”
海斗蓦然惊觉。
(是了!杰夫利是为了要打听情报才对卡撒贾如此奉承的!)
但是被酒夺走了注意力的西班牙人丝毫没有察觉这一点。
“即使对习惯了的我们来说也是够麻烦的。里斯本是个难攻易守的城市,一旦深入攻击的话,风一停就会被敌人切断退路。”
“那不是说,由于风向的问题,有时也不能从里斯本出海吗?”
“到那种场合不是也不用出去么。”
卡撒贾带着笑意又喝了一口白兰地。
“论起打仗来里斯本可是齐心合力——真的是个很难从海上攻下的城市。所以我们也不得不通过陆地拿下它啊。”
“原来如此……”
杰夫利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