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感吧,他们会不积极与这边作战也正是这个原因。为了给米凯尔和他的国家赚钱的货物,让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这实在是太傻了。这种想法杰夫利也很能理解。
(为了血腥玛丽和菲利普而与法国战斗的我的同胞们,大概也是这样想的吧。没有能够理解的理由,是不能赌上性命的。所以才会输给为了保护国家而拼死的法国人。)
说不定,可以利用米凯尔和水手们之间的对立。杰夫利摸着左边下颚,为人手不足所苦的可不止是西班牙的船长。
这时抱着文件的那捷尔回来了。
“还没有把货搬走?再磨蹭下去天都要黑了。”
杰夫利就将所想的说出来看看。
“把船拿过来。连转移货物的时间都省了。”
“什么意思?”
杰夫利看向葡萄牙水手们,指给身边的那捷尔看。
“capitao(注:葡萄牙语:“船长”。),给他们下命令吧。“
那捷尔睁大了一只眼睛。
“说什么傻话!你以为这些家伙们会乖乖地听话吗?”
“是你的话就会。”
杰夫利邪邪一笑,用只有那捷尔才能听见的声音说:
“和菲利普比起来,我们女王拥有的船只未免太少了。如果把这条船献给陛下的话,她一定会很高兴的吧。但问题在克罗利娅号上的人光操纵一条船就够紧张的了,没有能转移到这条船上的人。操船的人手不够是不可能度过渡浪滔天的比斯开湾和英国海峡的,但是只要借助这些葡萄牙人的力量的话……”
“葡萄牙人?”
向着露出迷惑表情的友人,杰夫利说起了水手们的事情。
那捷尔叹了口气。
“他们不想为窃取了自己国家的西班牙人劳动,这一点估计不假,但是你忘了最重要的问题。”
“什么?”
“葡萄牙人是旧教徒。如果长年都在敌对的新教徒手下劳动的话,一样也是会反抗的吧?”
杰夫利抬着眼看着那捷尔。
“我觉得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漂亮地把他们控制住。我是对痛快地破坏很得意,但之后收拾残局可就不在行啦。”
那捷尔从紧紧咬住的牙齿间挤出因为愤怒而嘶哑的声音。
“我是专门给你打扫的吗……?”
“怎么会,哪有这么老态度又这么傲慢的船舱侍者啊。”
“开什么玩笑!”
那捷尔气得顿脚,葡萄牙水手们都吓得肩膀一抖。
“这到底算是什么?老天给我的考验,还是说我被谁诅咒了?为什么,总是、总是这样!你想出个八字都没一撇的点子来,然后要我为了这个辛苦再辛苦!”
“这个真是很抱歉。”
“不用道歉!你就是道了歉我也不会原谅!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原谅你!”
懊恼得搔乱了一头深褐色头发的那捷尔的样子让杰夫利叹了口气,
“知道了,那我到这边来。这段时间里你来指挥克罗利娅号……”
“不是这个意思!”
那捷尔打断杰夫利的话,指着那些不安地挤在一起的葡萄牙水手。
“万一这些家伙叛乱了,在你睡觉的时候砍了你的脑袋要怎么办?难道你要我之后的人生都在一天到晚后悔‘那个时候无论如何都应该阻止他的’中渡过吗?!”
“那……”
杰夫利歪了头。
“我要怎么做才好呢?”
“闭上嘴,给我点时间想想!”
那捷尔焦躁地在甲板上来回踱着步。
俘虏们怯怯地瞅着他看。
(是在怀疑那捷尔要“处分”自己吧。反正他们越恐惧就越不会反抗,这就正好。)
杰夫利想着,在心里*笑一声。
“过来八个人。”
瞬间停下脚步,那捷尔说道。
“一轮四人,半天换一次班。里面一定要有休和莫甘。操舵交给威尔。”
杰夫利点点头。
“马上就来。”
那捷尔从自己抱着的文件里挑出航海日记来,剩下的都交到杰夫利手上。
“这个放在我这里。希望至少能够掌握这条船的大体情况。都过一遍眼的话,就不怕别人拿走了。”
恢复了冷静的那只灰蓝色的眼睛直视着杰夫利的脸,这就是那捷尔的过人之处。无论是在感情如何激烈的情况下,也不会失去自我。
“我还能帮你什么?”
杰夫利问,那捷尔点着头。
“我也不想太劳动到你。夜里点起船尾的油灯来吧,我这边也一定会点灯回应,如果没有点的话,你就要想到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