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航线的事情交给路法斯吧。你到退烧为止给我好好休息,这是船长的命令。”
听了这句话,凯特睁圆了眼睛。
“发烧了吗?”
不等那捷尔回答,凯特就伸手过去摸了摸那捷尔的额头。
“真的,烧得很厉害啊。”
“罗嗦的家伙,这种事不用你说,我自己才最清楚。”
那捷尔粗暴地挥开凯特的手。
“大家都一直穿着湿衣服,才会弄坏身体的,如果是感冒还好,万一变成肺炎那可就糟了……!”
就算对他冷淡,凯特也没有恼怒的样子。他喃喃地念着,把小山般的衣服放在架子上,从中间拿出几块布,再拿起桌上的杰夫利专用的水,将水洒在布上。
“首先要让身体降温来退烧,请把这个放在额头上与腋下,我会时时过来换的。”
那捷尔看看手中的布,又看看海斗,不私心地嘀咕着:
“我不想劳动你的大驾。”
凯特开朗地笑了。
“别在意,是给别人换过之后顺手帮你罢了。”
“别人?”
看着望向自己的那捷尔,杰夫利耸耸肩。
“他代替医生在照顾船舱里的病人们。”
那捷尔的视线转向凯特身上。
“晕船怎么样了?”
“那个啊,吉姆的手术后自然而然就治好了。”
凯特笑笑。
“要用尽全力压住他的身体,根本没有吐的工夫。或者说,我的身体已经厌倦呕吐了。”
“哼,恶病要用恶治才有效吗。”
虽然口气听来不阴不阳,但那捷尔的脸上浮现起羡慕的表情。
“那了,别再说这些,快点躺下……”
凯特催促道,那捷尔更加生气,语气也更加粗暴起来:
“你敢对我指手画脚?想想自己的立场!”
“对、对不起。”
凯特慌忙垂下头,但马上又战战兢兢地抬头望望那捷尔,说:
“可是……好好休息这是船长的命令吧?”
杰夫利不禁失笑出声来。面对那捷尔还敢反驳,真是个很有勇气的家伙。为了鼓励他的举动,杰夫利伸出了援手。
“正如凯特所说,别再担心接下来的事了。我不是一直都干得很好吗。这次一定没问题的。法国人中总有一个两个会说英语的吧。我找他们做翻译就是了。”
凯特忽然犹豫地开了口:
“那个,我懂一点点的……”
杰夫利与那捷尔同时发出惊愕的声音:
“你?”
“会说法语?”
凯特点点头。
“教我英语的神父大人说是相似的语言,很容易学的,于是我就学了些。”
那捷尔追问道:
“‘我要水和啤酒’怎么说?”
“JeveuxL’eauepbiere。”
“‘太贵了,便宜点行不行?’呢?”
“C’estcher,moinscher,S’ilvousplait。”
眯起了那只美丽灰蓝色的眼睛,那捷尔低语。
“虽然是直接又没教养的表现法,倒也不是说不通……”
杰夫利快乐地笑起来。
“你看?只要有心,就能找到解决办法的。”
那捷尔盯着凯特,摇着头。
“不,我反对让这小子上陆,他说不定会去和敌人联络。”
凯特露出失望的神色,抗议着。
“我都说过我不是西班牙人的奸细了……”
杰夫利对那捷尔的执拗都看呆了。
“你还在这么想啊……听好,这次靠港是预定外的行动,就是再优秀的间谍,也没法打探到我们的所在地的。”
那捷尔冷笑着。
“同样是慎重的人,我很了解西班牙王的心情,如果我站在他的立场上,为了把阴谋扼杀在摇篮里,一定会把一群间谍派到新教徒聚集的地方去,特别是与英格兰有关系的土地!”
杰夫利叹了口气。
“一直以来,你说的话都很有道理……”
“那就……”
杰夫利举起一只手,打断了那捷尔。
“但是,事分缓急,实际上,我们在找翻译的时候就可能被西班牙的间谍盯上,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