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发现周围气氛有异是在约一个小时后。
“全体集合!不许拖拖拉拉的,快点过来!混蛋!”
水手长路法斯的嘶哑声音一直大叫着,复数的脚步声从船长室外跑过去。
不知道是葡萄酒的功效还是已经习惯了摇晃,海斗并不感到眩晕地坐起身来。
“怎么了……?”
海斗的背上传来一阵恶寒,首先感到发生了异常事态的听觉,海斗被各种各样的震耳欲聋的噪声包围了。船体倾扎的声音,帆索的悲鸣,水手们的怒吼。还有,压倒一切的风的呼啸——它混杂着瓢泼大雨,不停歇地殴打着克罗利娅号。
“可恶!赶不及了!把帆索砍断!”
路法斯叫着。
“弃帆!这样才能保护桅杆!”
海斗顿时忘了身体的不适跳了起来,弃帆绝不是件小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他拼命驱策着颤抖的腿脚,走向船长室的门,把它小小地打开了一条缝。
“——”
下一个瞬间,海斗的视野就被白色的炫光充斥了,接着,几乎将鼓膜震破的爆音响起,是落雷。克罗利娅号似乎闯入了风暴的正中心。
海斗扒着门边,战战兢兢地窥探着。无边无际的海上,闪电的电光纵横无尽地驱驰着,一道道直落在水面,海平面上无处不是电光在闪耀,仿佛焰火一般炸裂开来,单看这影象,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人间盛景。
是的,如果没有落雷的危险的话。
海斗的视线牢牢地定在那些在主桅上的船员们的身上。因为对闪电的恐惧,他们僵硬着脸颊拼命作业,将几乎成了破布的船帆取下来,但是,风把缩帆索几乎全部吹断了,巨大的帆垂落下来,张开着。
在如此的风暴当中,如果张着帆航行的话,舵与支撑帆的桅杆一定会在强风中折断。想象着完全失控的船在疯狂的海上进退维谷的样子,海斗恐惧得战栗起来。
“呀!!”
这时,天空闪过更加炫目的电光,海斗反射性地闭上了眼。
咚!!咔嚓咔嚓!伴着巨响,焦臭味顿时弥漫开来。
闪电直接击中了船。
“叫托马斯来!有人从桅杆上摔下来了!!”
这惨叫声发出的同时,海斗将恐惧抛诸脑后,一步冲出了船舱。
很不走运地,落雷正击中了卸帆的水手们集中的主桅。不幸中的万幸是雷电的冲击击碎了横荇,本来要砍落的帆掉在甲板上了。
那焦糊味是散落在甲板上的木片发出的。
“谁,谁掉下来了?”
海斗向人群最后的马克询问。他是克罗利娅号上的老水手,负责在海战中担任炮手队长。以呆然的表情看着去捡帆的其他人的马克将因恐怖而发青的脸转向海斗。
“是吉姆,他踩着横静索去拉帆的时候雷就劈在桅顶上了,帆掉下来把他也卷了进去。”
“那,他呢?”
“还在帆底下。”
这时前去营救的水手叫起来:
“在这儿!他还活着!”
声音中充满了喜悦,船员们一下都围到吉姆身边。但是,当他们看见吉姆被拉出的腿时,都倒吸了一口气。
“怎么会这样,骨头都……”
马克呻吟着。
海斗马上转头去看吉姆,看到那从小腿上刺出的白骨碎片时,立刻贫血了。
“混蛋!”
马克一巴掌打在吊在自己身上的海斗脸上,喝斥道:
“给我振作点!疼的又不是你!”
他说得没错。海斗咬紧下唇,打起全付精神站直身体。
这时船上的木匠托马斯和杰夫利一起匆匆赶来。
“这可很严重啊……”
托马斯检视了伤口,眼光暗淡地转向杰夫利。
“不处置不行了。”
杰夫利沉重地点了点头,命令抱起吉姆的水手:
“送到下面去,接着就交给托马斯了。”
海斗皱着眉头问马克:
“为什么叫托马斯,不该叫医生吗?”
马克的眼中泛起悲伤与哀痛的神色。
“自从上上次航海中医生得热病死掉以来,这船就没有医生了。航海中受了伤,只能让托马斯切掉受伤的肢体,他对用锯子很有一套。”
由于受到了太大的冲击,海斗无语相对。难道只不过是骨折,吉姆就要失去一条腿吗?或许在医疗技术不发达,也不存在抗生素等药物的时代,这确实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但只要想象万一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会怎么样,海斗就在莫大的恐怖中不寒而栗了。
杰夫利发现了海斗,神情严峻地问他:
“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