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来如此……真够不经济的,但走投无路的时候可以一试。”
“那个,杰夫利,对我来说,现在就是走投无路的时候了……”
对着献媚地微笑着的海斗,杰夫利用流利地摇了摇头。
“我很同情你,但现在不行。”
海斗对这个无情的拒绝愕然了。
“为什么!”
“在这种时候生火的蠢货是不可能有的,船摇得这么厉害,火散出来把船点着了怎么办?”
“可是,现在湿气这么大,怎么可能呢?”
“那也要避免用火,会导致失去船的危险行为是必须极力避免的。”
海斗绝望了,闭上了眼。
“这样的话,我就是要死了也不喝那东西,绝对不喝。”
这样一来,海斗的身体越来越糟,杰夫利会把秘藏的葡萄酒都拿出来,就是因为不想看着海斗再衰弱下去。
这是最高等的好意了,海斗很明白。
过去,好色的英国国王亨利二世娶了同样有着风流女郎之称的法国大贵族之女艾拉诺为妻。自从那位新潮的小姐把自己领地出产的酒,特别是波尔多酿造的葡萄酒介绍过来以来,英国人就被法兰西葡萄酒的魅力彻底迷惑了。
但是英法两国彼此敌视的历史比起亲密合作来远远长得多,所以进口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即使能买到,价钱也高得惊人。
杰夫利一定是为了庆典之类的特殊场合才买这瓶酒的,但他为了海斗不惜拿了出来,正证明了他那句“以自己的性命守护海斗”的话。杰夫利不知道,他的这种行动比高价的酒更能让海斗坚持下去,可是这个晕船一点也治不好——
“别这么悲观嘛,在不过是摇得厉害了点而已。”
海斗想着目前这地狱般的状态,忍不住眼泪直冒,杰夫利温柔地摇着他的肩。
“明天早晨天气就会变好些,这样一来,你的心情也会变得爽快的。”
海斗求救似的仰视着杰夫利。
“不能在附近的港口避难吗?”
“很难,现在离英格兰太远了,这边的法兰西人贪婪得很,一旦进港,我们就和光着身子没两样。”
杰夫利对海斗微笑着。
“如果你再被他们抓住卖掉可怎么办?”
海斗慌忙点头,对啊。“海斗从日本乘座的船被法国海盗袭击”来着。
“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呆在船舱里最好。再喝一口吗?”
杰夫利把杯子递过来,海斗摇摇头。
“不用了。”
杰夫利喝干杯中酒,站起身来。
“有空的话,我再来看你。”
海斗听了这句话,更加不安了。
“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那是会起剧烈的风暴吗?”
“这种程度可称不上‘剧烈’哟,小鬼。”
杰夫利伸出手指去挠海斗的下巴。
“但是一旦发生什么必须要立刻做出反应。你不用做无谓的担心,只想着恢复健康就好了,那,晚安了。”
海斗被催促着躺回床上,目送着杰夫利弯下高挑的身躯,蹑手蹑脚地走出舱门的样子。
(把我当小孩看了……)
海斗郁闷地想。但实际上,现在他就和婴儿没什么两样,离开了杰夫利的帮助就活不成,几乎陷入了不能饮食的状态。
(没办法啊,和现代人的生活习惯与卫生观念完全不一样么。)
刚刚出航,船上积载的水就已经绿藻满布了,这是怎么回事呢?恐怕是那捷尔一直眼睛紧盯着我的行动,结果没法严密监视那些那腐败的水卖给他的奸商了。海斗虽然和杰夫利做了用自己的酒交换他的水的约定,但那冒着腐臭味的水实在是不敢往脸上抹,结果脸还是洗不成,更洗不了澡,刷不了牙。克罗利娅号有船员厕所,就是一块中间开了个洞伸在海上的板子,连个挡头都没有,如果使用途中船摇晃起来,甚至有从洞里掉进海里的可能。
“受,受不了啊……”
海斗双手抱住了头,这是个连保持自己身体清洁都那么困难的世界,但是也不是完全活不下去。要想在这个环境里活下去,就必须找到一个妥协点。
(不能每天都这样,不能什么事都麻烦杰夫利。)
海斗的手覆在杰夫利修长的手指抚过的嘴唇。
“哼,好大的包袱啊,既然那么重要,干脆关进箱子里锁起来不好吗。”
那捷尔的非难忽然在脑海中复苏了。那时,杰夫利虽然庇护着自己,但心里说不定与那捷尔有同感,以现在这个情况,海斗自己也无法反驳,完完全全就是个“大包袱”么。不但不能做为水手派上用场,还要麻烦杰夫利多花工夫来照顾自己,根本就没有那捷尔那样不舒服也不让别人察觉的气概。
(没错,反正我就是个任性又爱撒娇的废物点心……)
明白自己的不中用,海斗真的很想哭,但是悲哀地抽着鼻子的举动却将他再次引向了朦胧的睡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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