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而走出了房间。不,这也是为了自己。因为睡得迷迷糊糊头发乱翘的凯特实在是太可爱了,让人忍不住想抱住他,这种时候还是赶在自己做出丢脸的事情之前先逃走的好。
[早上好,先生。]
将烧好的面包放进篮子里的玛尔多看到杰夫利,高兴地打着招呼。
[早上好,女士。]
杰夫利也报以一个笑容,即使没有凯特的翻译,他也还是能做简单问候的。昨晚,与他一起喝酒的尤贝尔虽然言语不通,但沟通起来是不需要语言的,两个人相当意气投合,作为港口生活的男人,尤贝尔对海和船都十分熟悉,加上一些手势表情双方就能理解彼此的意思。
[请用吧。]
把面包、乳酪和盛着温热红酒的锡杯放在杰夫利面前。
[那孩子……凯特呢?]
杰夫利指指楼上,再作出个马上就下来的手势,玛尔多理解了,点点头。
“唔,真够劲的味道,乳酪就让我割爱吧。”
杰夫利把喷香的面包浸在红酒里,再放进口中,没说的,法国的酒真是太棒了,英国一百年来一直执着于这块国土,恐怕这也正是原因之一吧。
[早上好。]
凯特下来了。
[早安,你是要葡萄酒?还是牛奶?]
[请给我牛奶。]
从玛尔多那里接过杯子,凯特在杰夫利的对面坐下来,面带微笑。
“天气真好。”
“是啊,是出海的好日子。”
“水运到了吗?”
“但愿如此。”
已经和昨天雇的运输船船长说好,水桶一旦到达港口就顺次运上克罗利娅号,这样可以减少等待的时间。
[哟,老爷!]
尤贝尔拿着一个堆着小山一样牡蛎的桶出现了,看来是从早市上买回来的。
[今天早上才从奥伦岛采来的,配白葡萄酒一起吃吧?我请客!]
这是不能拒绝的邀请,从凯特那里听了翻译,杰夫利高兴地点了点头。
尤贝尔手拿小刀,熟练地切断贝壳间的肌肉,取出乳白色的光润贝肉。因为非常新鲜,一点腥味都没有,鲜为8十足。杰夫利与凯特像尤劝的那样毫不客气地享受着拉罗舍尔的名产,真是超乎预想丰富的早餐啊。但是,杰夫利满足的叹息在听到凯特的话后变成了失望。
“尤贝尔说,[今天是静风,再留一天怎么样?]”
看来天气是好得过头了,杰夫利寄托上些微的希望,问道:
“有没有天气变化的可能性?”
凯特听了尤贝尔的回答,露出沮丧的表情。
“[恐怕不会],怎么办?”
杰夫利迅速地考虑着,运输船是手划的,水的搬运不会有障碍,问题在克罗利娅号,帆船不被风吹着是无法前进的,也不能像尤劝的那样连续停泊下来。迷惑一阵后,杰夫利说:
“不能在他国的领海内让船长期空着,而且我也担心病人们的情况,实在不能出航的话再回来。”
得知出航的意志没有改变,尤贝尔遗憾地耸了耸肩,然后再一次向各自的酒杯里斟满白葡萄酒,为杰夫利他们的旅行平安而干杯。
“真是好人啊。”
向恋恋不舍地挥手送行的玛尔多与尤贝尔挥着手,凯特有些寂寞地说。
“是啊。”
杰夫利也有同感。一直以来,自己靠港后总是直接去卖春窟的,但在“海鸥旅店”这样朴素而温暖的旅舍住宿也真的很不错呢。
走近码头,杰夫利眺望着变得象湖泊一样平静的海湾。
“糟糕透顶的静风啊,每条船都把帆收起来,看来都放弃出航了。”
凯特指着一条船说:
“昨天那条佛兰德斯船还张着主帆。”
“也是急着要走吧,一旦风吹起来马上就走的样子。”
杰夫利皱起眉头,虽然搞不清楚理由,但杰夫利就是从那条船上感到不吉的气息,正是这种直觉曾多次把自己从危机中解救出来。
(它跟在我们后面进港这点也让人不舒服,这艘船还是快点甩点的好。)
杰夫利向停泊在搭对侧的克罗利娅号望去,声音顿时变得快活起来:
“看来水已经运完了,运输小艇已经回来了。”
“那真的是一大早就运来了搂。”
被斗篷风帽覆盖着的凯特的脸浮起无邪的微笑。
“和玛尔多她们一样,拉罗舍尔的人都很诚实啊。”
“没有打开他们的水桶盖检查之前,还不能说这种话。”
“我想没问题的。作为被敌人包围的城市,交易就是命脉,如果做了什么降低信用的事,那就和自己勒自己的脖子没什么两样,和那些没有危机感的普利茅斯商人可不能同日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