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海斗心中的另一个自己——悲观的自己这样说,也许这正是事实也说不一定。
(没关系,即使是这样也没关系。)
海斗在心中悄悄地说,无论是怎样的困惑,这总比他对自己冷淡来得好。自己什么都不付出,对方却给予自己好意,会回应这样利已的想法的人可以说是十分少见,这个世界讲究GIVEANDTAKE,杰夫利认为海斗有用才对自己温柔。这种心意让海斗很高兴,也想帮助杰夫利,如果两个人能结下对等的关系,那该有多好啊,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让人满足的呢?
(别痴心妄想了……)
冷静的讽刺者留下这样一句话就消失了。
海斗咬紧嘴唇,努力使自己无视这句话,但是,他无法做到。
(是啊,我也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可是希望他喜欢的不是我的力量,而是我本人啊。)
海斗自己也明白这是无理的要求,能做到这一点的恐怕只有刚刚坠入爱河的恋人或者亲人而已,为爱情头昏目眩的人才能这样无条件地接受对方,但杰夫利不是两者中的任何一种,只是单纯的保护者,连朋友都不能算,所以除了告诉自己别过分要求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算了,别想了。)
再想下去也只会让自己受伤,海斗振作萎靡的精神,再次打量着四周,仿佛是会读心术一样,招徕客人的商贩们呼啦一下子围上来。海斗赶忙拉低风帽,遮住大半的脸孔。
[来点葡萄干吧!很甜的哟!]
背着婴儿的少女把淡绿色的果实放在海斗手里。
海斗还不知道是吃还是不吃好的时候,一位脸色红润的大娘就把手伸了过来。
[吃那个不如吃我的火腿啦!配着波尔多葡萄酒吃,那滋味简直像登天似的!]
的确是很美味,不过,比起船上的饮食来,什么东西都能让人登天了,正咬着火腿这么想着,海斗的视线忽然被染成鲜艳的黄色。
[把含羞草送给你可爱的恋人吧!这是开得最早的花,美极了是不是?](注:此种含羞草不是草本而是木本植物,开金黄色花,有强烈香味。)
海斗婉言谢绝了,卖花人露出不快的表情,粗暴地收回含羞草花枝,四下飞散的花粉纷纷落到海斗的斗篷上,刚要去掸,这回又换一块臭得惊人的乳酪被送到鼻子底下。
“呜哇……”
看着海斗狼狈仰脸的样子,卖乳酪的商人大声地笑起来。
[那是什么表情啊!闻到这个味儿居然不流口水,你不是法国人吧?]
海斗点头,慌慌张张地离开乳酪商。
(哇,简直让人看花了眼……)
这是一个多么物产丰富、多么富有活力的城市啊。
海斗的视线顺着码头依次看下去,小山一样的苹果,纯白的乳酪,鱼店的屋檐下挂的多半是鳕鱼,这些说不定都可以买来做储存粮食,但比起这些来,有一样东西紧紧地吸引了海斗的注意力。那就是在木桶里捆成一串,蠢动着脚与钳子的螃蟹,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了。
“想吃吗?”
看海斗看得目不转晴的样子,杰夫利问。
“恩。”
“那就买两人份,回旅店去煮来吃。”
“太好了![打搅了,老板!]”
海斗欢欣雀跃地招呼鱼店老板,还向老板问了哪里的旅店有最好的厨师。
[这里的旅店饭菜最好吃的是哪一家?]
鱼店老板一边用草栓好螃蟹一边说。
[那就是尤贝尔那边的‘海鸥旅店’了,从这条路走上去就是。那里的老板娘爱干净,床上不会有跳蚤。]
海斗对这意想不到的附加信息报以一个微笑。
[那我们就住那里了。]
[就说是强介绍的,一定没问题。]
[谢谢您这么好心。]
海斗接过螃蟹,向老板行了个礼,转头对杰夫利说,“接下来要找到住处吧。拉罗舍尔最好的旅馆是海鸥旅店。”
“干得不错,我们去投宿吧。先把肚子喂饱。”
“好耶——”
海斗高举双手欢呼,风冒一下滑了下来。
“……唔”
还没等慌张的海斗行动,杰夫利就迅速地按住了天鹅绒风帽,把它拉回原来的位置,同时以那双蓝色的眼睛打量了四周,确定有没有目击到。所幸没有人在注意这边,鱼店老板的注意力也很快从海斗身上转开了。
“走吧。”
杰夫利催促着海斗,两人举足前行。
“小心一点,不知道会有什么人在看。”
“对不起。”
海斗低着头,从风帽深处挤出声音来。
“我真是个笨蛋……下次不会这么做了……”
“也不用怕成这样啦,只是提醒你而已,不是生你的气。”
海斗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看到杰夫利的表情,顿时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