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法斯转过身,对水手们怒吼着。
“托马斯!去修理折断的桅杆!其他人都去擦甲板!敢磨蹭的话,小心我打折你们的脊梁!”
甲板上一下忙碌起来,杰夫利对凯特说:
“接着,,我们赶快趁这段时间换衣服,衣着好的客人无论在哪里都会受欢迎的。”
“是长官!”
“刚才干得漂亮,那捷尔的语言能力虽然很好,恐怕也没有你这样的手段。”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凯特的脸立刻发出光来。
“谢谢您,长官!”
杰夫利发现了,对凯特来说,“得到承认”是比什么都重要的事情。他人是必要的,希望得到更多的爱——他一定是这样想的吧。
(真的是很孤独呢。)
对凯特的同情从杰夫利的胸中涌出,这是当然的,他的家人与朋友都在遥远的他乡,还不知能否重逢。也许凯特正是把杰夫利他们当成是亲人的替身才如此依恋他们的,所以他象担心亲人一样担心着船员们的病情,对拒绝自己上陆补给的法国人如此焦急地周旋吧。
杰夫利非常喜欢凯特的努力,真是个让人产生兴趣的人物,觉得他是这样的人的时候又有其他的鲜明个性浮现出来。和凯特在一起一刻也不会觉得无聊。
杰夫利不禁想一直看着这样的凯特了。
张着小小风帆的小艇将海斗两人带向拉罗舍尔港,看到码头的时候,街上象欢迎两人似的响起了钟声。
“是哪边的教会吗……”
听到海斗的自言自语,杰夫利说。
“不是,看到城堡边上的塔了吗?”
“恩。”
“是那里敲的,当看守发现奥伦岛那边有船影时,就会敲钟作暗号,如果是敌人就做好战斗准备,如果是商船,就引起市民们的注意,带着货在港口集合,有肥羊送上门来啦。”
“他们的敌人是谁?”
“皇太后凯瑟琳.德.美第奇和她那些不中用的儿子们,吹嘘着自己的恶业,把新教徒骂为恶魔,打算把他们从这个世界上统统抹消掉。”
杰夫利歪了嘴。
“十五年前,她们曾经成功过,就是圣巴托罗缪之夜,在嗜血的凯瑟琳皇太后与天主教大贵族吉斯公爵唆使下,先王查理九世一声号令,国王军队进军巴黎,对胡格诺势力展开了大屠杀。”
“唉……”
装出第一次听说的样子,其实海斗在上世界史时已经学过这些了,“圣巴托罗缪大屠杀”,这之后,天主教一直持续着对胡格诺教徒的迫害,让法兰西的全土布满流血与杀戮。拉罗舍尔是度过了那艰难的时代后幸存下来的城市,海斗张望着那象旧式花边一般围绕着城市的灰色城墙,心想:“的确过顽强的,可是……”
“这么小的城镇居然能与国王的军队正面战斗呢。”
杰夫利微笑了。
“和英格兰一样,拉罗舍尔的人们也都有着岩石一般的信念,我们绝不会屈从于西班牙国王,他们也坚持地拒绝他人擅自剥夺自己的思想,夺走信仰的自由。”
海斗很是赞同这个说明。
“但是,只凭意志还是有怎样也做不到的事情的。”
“比如说?”
“居民数量有限,被杀的兵员难以补充,战争中就不能做生意,会使军用资金不足,一旦大兵压境包围城市进行持久战,那一定会输的……说起来,国王军队至今都没想到这些吗?真不可思议呢。”
杰夫利的眼睛中闪起感兴趣的火花来。
“你的那张利嘴又来了么。国王不可能没想过围城持久战,但没这样做自然是有理由的。”
“什么理由?”
“没有能够封锁海面的足够船只,即使从陆地上包围拉罗舍尔,海上的补给也不会中断。”
海斗吃了一惊。
“没有……船?”
“西班牙也是这样。大陆国家传统上重视陆军,而且法国并不想进行大规模海战,所以自然没有体会到海军的必要性,那些高贵的骑士们根本不愿意登上船来学海盗的样子,就是这种情况。”
杰夫利冷嘲热讽地说着,耸了耸肩。
“我国过去也和这里一样,但有一天,英明的亨利八世想通了。骑士的名誉是必须守住的,但如果过分拘泥而输了战争,那就实在太傻了,英格兰是岛国,敌人必然乘船来进攻,抢在他们登陆之前,以大炮轰碎他们,那么就一定会获胜,战费也会低廉许多。可惜的是,先王陛下没有等到试验的机会到来,但女王陛下一定会证明父王的考虑是正确的。”
海斗点着头。
“我的国家情况也一样,也有着实践了这种想法的大人物在,他叫织田信长。”
“哦?”
杰夫利很感兴趣的样子,海斗就接着说下去。
“织田将阵地围起防护栅,里面布置三排铁炮队,第一排攻击后,转到第三排后面装填弹药,这期间第二排进攻,然后是第三排,如此轮换。”
“就是说,可以实现连续射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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