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也会高兴的,从过去与现在的英格兰的情况来看,这也没什么,毕竟没钱就打不成仗啊。”
凯特的眉头越皱越紧。
“战争……和西班牙吗……”
“对啊,虽然不知在什么时候,但一定会发生。双方都明白决战不可避免。”
“明年的……”
凯特说到一半,忽然像想到什么一样闭上了嘴。
注意到这一点的杰夫利催促着:“明年怎么了?”
“我只是想如果发生就会在那时候而已。要打仗需要做各方面的准备吧?准备完毕就要到明年了。”
“的确如此。”
“说起来,为什么理查德先生的房子会到法兰西斯·德雷克先生的手中呢?”
虽然觉察到凯特想转换话题,杰夫利还是回答了他,“发展不利,世代交替么,圣法兰西斯完成世界环航,带来的利益使他成为普利茅斯的首富,另一方面,理查德先生卖掉这栋房子购买船只,与表兄弟渥尔达·罗利一起从事向亚美利加殖民的事业,不过现在还没有收到大的回报。”
“渥尔达·罗利……”凯特情不自禁地感叹着,令杰夫利又有了可疑的感觉。
“你知道?”
“是啊,是,西班牙人的流言……”
“那家伙还真够奇怪的呢,比起本国的英雄来,更爱说敌人海盗的事情。”
“那、那可能是被袭击过,才特别在意的吧。”
杰夫利眯细了眼,这样说来,凯特对康沃尔的海盗们更该有戒心了。
(可是,为什么?自己遭到被掠夺的不幸境遇,却一点也没有敌意的样子?很不可思议。)
那捷尔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他这种希奇的生活经历,来到英国的始末都有些难以置信,太过波澜万丈的事,那捷尔总是会“真的是这样吗?”抱有怀疑,杰夫利对凯特的话也不是一五一十地全部相信,但是,也不能就此确定凯特的话全都是谎言,他们的确乘上过开往伊比利亚半岛的船只,日本来的使节也的确曾访问过菲利普二世。
(走过一次就容易有第二次了,日本人与西班牙人保持着交流,这毫无疑问,而他们乘坐的船被新教徒的船袭击应该也是真事。〕
杰夫利在心里叹了口气,问题是,谁也没有能够判别这个少年言语真伪的确证。英格兰人虽然听说过住在大地东之边缘的民族,却从未看到过他们的样子,不具有与他们的国家相关的知识。
(又不能去问西班牙人。)
对,相信凯特也好,怀疑他也好,除了他本人的言行举止之外别无证据,所以,无论是杰夫利,还是那捷尔,现在都只能看着凯特而已,如果他有什么可疑的举动,那就如那捷尔所言的是个西班牙间谍,没有的话,就只是个不幸的日本人而已。
(对我来说,希望是后者,那流露感情的不甘心的眼泪看来并不像是在演戏啊。)想到这里,杰夫利不由苦笑了,就像那捷尔过于纵容自己一样,自己也太护着凯特了。
“欢迎光临,请这边走。”
迎接下了马背的杰夫利他们的,是德雷克的管家帕金斯。已经是眉毛都混有白色的年纪了,背却仍然挺得笔直,和杰夫利塞喧几句后,他打量着贴在马身边的凯特。
“这边的孩子是?”
“我新雇的船舱侍者。”
“明白了,那么请将斗篷交给我,我会带您到客厅去。”
帕金斯问都没问为什么会带船舱侍者前来。不,也许他也关心这一点,只是由于职业意识不能问出口吧。
“好厉害……”踏进馆中的凯特发出感叹。
杰夫利也很了解他的感受。
作为法兰西斯·德雷克成功的见证,巴格拉特·阿比被装饰得无比华贵。
擦得锃亮,一尘不染的清洁的石铺地面。长长的走廊中,壁上的烛台全部是纯银打制。角落的落地桌上放着深红色的维也纳玻璃酒杯,和从葡萄牙船只上掠夺来的中国瓷壶。
装饰在客厅的挂毯就更加华美了,它细腻地描绘着与主人环游世上所有海域的爱舰“黄金雌鹿号”的雄姿,织出花纹的金线与银线,在房间各处蜡烛的柔和的光芒以及大大的暖炉中燃烧的火焰的共同照耀下显得更加辉煌。
“噢,杰夫利,我等你好久了。”
英格兰为之自豪的英雄就站立在那幅挂毯前,开始后退的褐色卷发围绕着光滑的额头,肉厚的双睑下隐藏的蓝色眼睛放着强有力的光。鼻梁的左侧有个疣子,他有生气时去摸它的习惯,被唇髭与颊鬓埋住的嘴唇有些松缓,笑的时候会发出豪快的大笑,有着勋爵的称号,兼任着普利茅斯市市长,英格兰海军的造船监督官及下院议员,同时也是与刚刚再婚的年轻妻子伊莉莎白快乐地生活的四十四岁繁忙男人——这就是法兰西斯·德雷克了。
“出航的准备怎么样了?”
“有那捷尔在,很顺利。”
杰夫利爽朗地笑着,两人之间是不需要死板的寒暄的。
“能干又忠实的格拉罕姆……你还是不肯把他让给我啊?”
“请原谅,那家伙下我的船的那一天并不是为了当您的航海长,而是他成为独立船长的时刻。”
德雷克耸耸肩。
“他是不会下船的。至今为止他有过多少次拥有自己的船只的机会了,即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