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什么呢?又隐藏着什么秘密?想要带点坏心眼的好奇心就像想一窥禁地,想发掘秘密一样。如今,杰夫利探索的视线投向了来自日本的少年。
(凯特是个很不好懂的人,所以很有趣,想更多地知道他的事,想要看看他心。)
当然,杰夫利也不否定在肉体方面受到了他的吸引,正如路法斯所指正的,凯特是他所喜欢的漂亮的少年,夏亚虽然说他鼻子太低,杰夫利却全不在意,说这在接吻的时候不会碍事岂不是很好,其实这也是想吻凯特的理由之一。
“你的所有一切都与我的喜好正相吻合哦……事情可不会总是那么走运,喂。”杰夫利轻轻摇摇凯特的身体,低声对他说,但凯特的身体动也不动只有嘴巴蠕动了几下,接着把头钻进杰夫利的怀里。
“任性的小子!”杰夫利大喝道,但是顽固地拒绝杰夫利碰自己的凯特却对主动把身体靠在别人身上一点也不在意。赌缩在自己怀里的凯特那无话可说地可爱,像小狗或小猫一样,有着令人胸口一紧的魅力,所以杰夫利实际是带着笑容说那些话的。
(田中也是这样想的吧,即使他只会碍手碍脚地给人找麻烦,却无论如何也放不下他,这我很理解。)
为什么同样是人却有如此大的差别呢。杰夫利十七岁的时候就已经血祭了无数的西班牙人,因为他是罪恶深重的海盗,即使有着私掠许可,这一点也不会改变。自认是异端,背向所有信仰的杰夫利并没有袭击可憎的旧教徒,剥夺他们的财产的大义。
人人生而平等,并没有杀害他人的权利。
杀人,无论有什么样的理由,都是杀人。
杰夫利深知这一点,却仍在犯罪。因为这是工作,就像和男人睡觉一样,并不能将自己的行为正当化。
(我又该向谁告解呢?根本没有可以拯救我或者宽恕我的人。)
但是,杰夫利有时仍会看着自己沾满血污的手,满心厌倦,在自己紧张的人生中,为了活下去必须无情地杀死敌人,可是吞食他人的生命而活下去的人生真的有价值吗?杰夫利找不到答案。
(事到如今,想改变生活方式也是不能了。)
杰夫利熟悉的只有海和船,对陆上的生活无法习惯,多半是因为没有好的回忆吧。长年的海盗活动积蓄了大量的钱财,花在更换华衣美服和跟妓女或西理尔打发时间上,生性好动的杰夫利很快就对这种怠惰的生活心生厌烦,想回到海上去了。在船上,每一天都很忙碌并富于变化,还有从心底信赖着杰夫利的同伴在,所以杰夫利从来没有考虑过从事海员以外的职业。虽然令美丽的海洋染上鲜血并非本意,但为了留在海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我是如此,可是,这个孩子呢?)
杰夫利抱着凯特的手不觉加重了力道,无论是谁的希望,把一个如此纤细脆弱的少年带到残酷死神横行的海上都是一件错事,他会被堆积如山的尸体吓坏,为杰夫利他们的罪行而恐惧得颤抖。不,只是这样还好,自己也有着被杀死后尸横甲板的可能性这个事实,凯特又能理解多少。
(被敌人的炮弹炸碎,或者被西班牙人的剑撕裂,一旦战斗起来,我是不可能一味地护着他的,结果他只能用自己的力量自保,那个时候,他能站在袭向自己的敌人面前吗?)
想起被投在自己面前的长剑吓得倒吸一口凉气的凯特的脸,杰夫利皱起了眉头。肯定是不行的,那双未曾伤害过他人的温柔的手是没有守护自己的力量的,要杀死凯特不需要什么手段,他就像被奉上祭坛的羔羊一般柔弱。
(看着女人或小孩子被杀而见死不救会让我做恶梦的,而且现在说要把他留在陆地上,他一定不会乖乖听话吧。还是得带他一起走让我担这样那样的心吗……)
杰夫利叹了口气,一下被托负了个这么大的孩子,简直是从天而降的灾难,自己从没考虑过结婚经营家庭的事,作为一个无责任的单身男人过着放荡的生活,怎么如今会落到这个地步呢。
“首先还是教他自卫的方法吧……可恶,如果我说要教这小子拿剑的话,那捷尔一定又会怒发冲冠了。”
下次出航的问题可谓多如山积,而且又难以解决啊,于是杰夫利再一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喂,起来啦。”
进了巴格拉特·阿比的领地后,杰夫利摇晃着凯特。
大大地痉挛了一下,凯特醒了过来,慌慌张张地打量四周。
“啊……”
“快到了哦。”
“是、是。”
凯特整了整头发,一付抱歉的表情抬头望着杰夫利。
“我、我睡着了……对不起。”
“没事,托你的福让我的怀里变得这么温暖。”
杰夫利放开支撑着凯特的手臂,两手抓住缰绳。
凯特指着那在黄昏黯淡的光中依稀可见的了望塔问:“那个就是吗?”
“对,原本是悉多派的修道院,亨利八世陛下没收了,然后卖给上一代的理查德·格伦威尔。”
“没收?”
露出一个杰夫利式的坏笑:“就像海盗一样掠夺天主教徒的财产,天主教反对他与安妮·波琳王妃再婚,享利八世以此泄愤同时也为了稳固自己建造的国教教会的基础和充实自己的国库,多半他最大的目的还是第三个吧。而作为他女儿的女王陛下也是这样,不放过任何一个为都铎王室积存金币的机会。”
凯特皱起眉。
“以这种口气评判皇室真的没问题吗?”
“为什么有问题?我又不是在为难他们,只不过陈述事实罢了。有这样一位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