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船长的照顾。”
“哦?我还以为一点也派不上用场呢,没想到还真管用。”
杰夫利蓝色的眼睛闪出促狭的光芒,向海斗靠过去,然后将又一次紧张得硬邦邦的海斗的前发握在手中,灵巧地卷着。
“我很中意你呢,海斗,你有着奇异的发色,又充满秘密,和法国人一样,我可是对新东西会兴奋不已的人。”
他不会是想抱我吧?这样想着的海斗吓得咬紧牙关,随时准备着给他一口。
杰夫利似乎是察觉了海斗的打算,放开了海斗的红发,以指尖轻戳海斗的额头。
“……痛!”
“可是,我是不会出手的,要是和自己船上的人睡了,路法斯可不会给我好脸色看的。”
杰夫利又一次把手伸进木箱子里,一边找什么一边说:
“很抱歉,海斗,在船上你不能睡我的那张不怎么样的简易床,只能睡硬地板了。”
海斗总算长出一口气。
“这样就好,长官!”
杰夫利发出明朗的笑声。
“马上就换了口气,真是狡猾的家伙。”
“提醒过一次的事情我是不会忘的。”
海斗也微笑着,自从来到这里,他第一次自然而然地笑了。
“我也不会忘记的。好,去找马西改好衣服,然后再找路法斯让他教你船舱侍者的工作吧。都完了之后再回这里来干活。”
“是,是,长官!”
海斗敬了个礼,杰夫利看着他摇头。
“爱开玩笑的家伙。真没办法我怎么背了这么个包袱啊。”
他从木箱里拿出一瓶酒,对着瓶嘴衔了一口酒,似乎是不想喝又不得不喝的样子。
(的确,突然捡到一个我这样的人一定会发愁怎么处置吧。虽然说了这样那样的话,可杰夫利其实是个好人,他给我衣服,还要帮我买鞋子……)
海斗离开船长室,在心里暗暗发誓绝不做他的包袱,这也是海斗唯一能给他的回礼了。
按路法斯的传授,在拖船长室地板的海斗忽然感到强烈的视线,于是抬起头来,为了让作为去污剂使用的酒的味道散开而打开的门边站着一个男人,年龄和杰夫利差不多,身体比杰夫利还高,右眼被绢做的眼带覆着,而左眼像是补偿一样的发着极锐利的光,头发是近乎黑色的褐色,剪得很短,总之,这个青年一看便知不是易与之辈。
(虽然很英俊,可是是个可怕的人。)
他来这里要做什么呢,是不是在找杰夫利而来问海斗?
“那个船长到甲板上去了。”
“我知道。”
男人低沉的声音似乎略带忧郁。
“只是来看看传说中的船舱侍者而已。”
被当作参观品的海斗忍不住生了气。
“你是?”
“那捷尔·格拉罕姆,不过,自从之后你没有任何叫这个名字的机会,叫我航海长。”
就是说他是仅次于杰夫利的大人物了。可是看起来那捷尔更自以为了不起的样子,海斗想。
“是,长官。”
“看来你已经对利益有所心得了。”
那捷尔用针一般的眼光俯视着海斗。
“这衣服是船长给你的?”
海斗点点头。
“也给我买了鞋和袜子。”
“给我看。”
“是,长官。”
看了看站起来的海斗的脚下,那捷尔发“哼”的一声。
似乎他不甚满意的样子,海斗不安起来。
“你坐过西班牙的船?”
那捷尔忽然改变了话题。
“不,我乘坐的是从日本到西班牙的船。”
“路线?”
海斗回忆着天正少年遣欧使节团的航路。
“嗯,先通过马六甲海峡,过了马德拉斯,后来到马达加斯加,绕过好望角后一直航行到加那利群岛。”
“航行顺利吗?”
“是,只是好望角那里风浪很大……”
海斗苦笑一下。
“我是长晕船的人,那时难受极了。”
好望角虽然有着动听而让人安心的名字,实际那一带的大浪相当有名,但是在这个时代,那是没做过远洋航行就不会知道的情报。这样一来,这位有意刁难人的航海长一定会相信自己的话了吧,海斗如此盘算。
但是,“这些话是西班牙人告诉你的吧?”,那捷尔冷冷地问。
“不是的!”
&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