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奇航 一卷全

,鼻子和我一样高,嘴巴像他爸爸这一点很糟糕,但也算漂亮。婴儿的时候嘴唇是粉嘟嘟的,常被人当成女生呢,不过我觉得还是男孩子好,是女儿的话我会嫉妒的,怎么说也比我年轻么。这一点上,儿子再怎么帅也不会成为母亲的竞争对手吧?”

  不管是谁,友惠都会说这番话,看到她那个样子海斗就觉得反胃。仔细听听,她其实是借着夸儿子在夸自己呢。

  不仅傲慢,而且自恋。东乡夫妻还有另一个儿子——到伦敦后生的洋明。由于他像父亲洋介,友惠对他基本没什么兴趣。这是另外一个让海斗难以忍受的问题。看着一心恋慕母亲的幼弟,海斗就感到虽然自己不愿意,但事实上夺走了母亲的爱,而陷入自我厌恶中。而洋明也敏感地觉察到哥哥受到偏袒,对他有着敌意。

  “不要管我了!”

  思春期到来的时候,海斗变着花样地惹出各种问题,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那怎么可能呢。”

  友惠用自认为“充满慈爱”的表情笑,用像在抚慰猫一样的口气说:“在教室抽烟、染红头发、溜出宿舍外宿都是不好的事,可是男孩子么,有点这些问题也是没有办法。虽然我也讨厌被老师叫到学校去,可是怎么能这样就丢下海斗不管呢?你是妈妈又英俊、又聪明自豪的儿子啊。”

  简直是对牛弹琴,海斗已经无话可说了。友惠的眼睛只看想看的东西。她完全不懂海斗的心倩,因为她的爱是一种自恋而已。

  “……唉。”

  海斗又背着和哉叹了口气。孩子不能选择双亲。虽然知道是他们给了自己优渥的生活,自己也很感激,但他还是梦想着自己能过着不同的人生。家庭虽然并不富裕,但双亲充满温情。每天都过着安稳的日子。他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候只会觉得难受,怎么也无法习惯家里的空气,总有一种抹不掉的自己该呆的地方不是这里的违和感。

  (我干脆一个人,这样也许会快乐些……)

  因为感到疲劳而放下手,于是头发再次飞进眼睛里,疼得要命。为了排出异物而溢出的眼泪在不留神间带上了感情色彩,海斗拼命地忍住——对,再忍耐一下就可以毕业了,就职,然后独立了。靠着双亲生活会被友惠干涉,只要自己挣钱自立了,就可以去任何地方,和真正投契的人一起过着快乐的日子。

  (要去上寄宿学校的时候,还问我为什么要去过那种不便的生活?开什么玩笑,现在看来可是帮了大忙。如果真的二十四小时都要和老太婆大眼瞪小眼的话,我会疯掉的!)

  圣克利斯托弗是各国子弟集中的国际学校,学生们的生活习惯多种多样,所以宿舍生活中也会有不少彼此都不舒服的时候。但是和外国的朋友的话,就可以与父母没有关系地交往了。常常和海斗一起干坏事的澳地利人,开朗的法弟,英属直布陀罗出生的潇洒的卡洛斯,日本迷的多哥人凯弥,海斗最喜欢这三个人。但是,对于称为“知心朋友”这一点还有些犹豫,他觉得和他们没有那么深的心之交流。

  (其他的话题可以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但是对他们说自己的烦恼……他们多半会讨厌这种麻烦事吧,虽然可能是我多虑。)

  海斗唯一的误算就是和哉入学的事。在多得像天上星星的学校里,他为什么偏偏选了圣克利斯托弗呢?海斗对这点很耿耿于怀,在预科学校时代就以头脑好出名的和哉应该去学力更高的学校的。

  (莫非是那老太婆对和哉的妈妈无理强求,让他到学校来监视我的……)

  海斗这样想。无论是为了和哉还是为了自己,海斗都很想知道他是不是出于自愿。可是,他又没法直接问和哉。万一拿出勇气问了,得到的是“没错,就是来监视你的”的答案,他恐怕无法再从这个打击中恢复过来,结果就只好装做什么也不知道也不再想了。

  (与人交往的距离感是重要的,谁都有不愿意被他人踏入的部分,太远或太近的话都不可能让双方的舒适空间保持下去。可是,自己能决定这个距离的话当然好,如果想接近又无法接近,那可是太寂寞了。)

  海斗侧眼看了看和哉,他的脸上没有了伤心的样子,只是呆呆地看着海,从表情上看是在想事,可是分不清他在想什么。这种时候,海斗就很想要读心术。

  “差不多该走了吧?”

  海斗问,和哉以笑脸回答。

  “嗯。得在天黑前到普利茅斯。”

  “找住处是吧?你找了食宿一起的地方?”

  “没有住旅馆的金钱。”

  “对对,贫穷旅行么。”

  知道他没有产生芥蒂,海斗松了一口气。他并不讨厌和哉,即使他不会真心喜欢自己。最初海斗为和哉的存在而感到忧郁,但也和他一起住了——一起同居的多半都是肤色相同的人——交往多了自然抱着些好感。认真的和哉虽然不会像法弟他们一样和自己开玩笑,但在海斗外宿被老师发现的时候,困惑的他仍然高明地帮海斗把老师骗了过去。

  (他真的是个好人呢……)

  和哉很聪明,又很体贴,是和他在一起会很放心的那种人。性格稳重,有讨厌自我张扬、与人竞争的倾向。也就是说,是和爱自我显示、竞争心强、最不服输的海斗正相反的性格。

  人对与自己完全相反的人,不是抱着强烈的兴趣就是抱着强烈的反感。

  海斗是前者,就算性格与思维方式完全不一样,毕竟都是日本人。容易沟通,心的倾向也是共通的,某种程度上说,不用语言表达也能了解。而对母语不通的人则很难表达到这一点。即使是说英语的海斗也无法将微妙的感情完美地表达出来。

  (真是感谢啊,我们的精神部分是共通的。和栽很善于听别人说话,而他说话也很有意思,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和他一起旅行了。)

  假如和哉的父亲不是洋介部下的话,说不定自己已经找到出生以来第一个“知心朋友”了呢。海斗微微笑了一下,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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