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奇航 一卷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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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可是英格兰海军的眼皮底下,不当心可不行。沃尔辛厄姆在这里也配置了手下,他们一定绷紧了神经注意着有没有我这样的潜入者。)

  文森特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是享利二世派遣的玛丽救援队的首领,自从潜入英格兰以来,已经对沃尔辛厄姆的追捕习以为常了。文森特虽然并不喜欢这个危险的游戏,但在漂亮地逃走时也会有些爽快感。

  (那些冷血的英格兰人踩着脚悔恨不已的样子一定很滑稽吧。)

  沃尔辛厄姆很能干,因此很快就会知道宿敌的正体,文森特也早就明白一旦被捕就再也无法踏上祖国的土地了,所以此地绝不能久留。在玛丽已经被处刑的现在救援队的成员们不得不痛恨不已地放弃,踏上了回国的旅途。但只有文森特明知危险,仍然留在英格兰,他还有一件无论如何也要完成的事情。

  (我来普利茅斯就是为了这件事,尽管大家都劝阻我,但我还是来了。)

  他要以自己的眼睛确认与西班牙引以为豪的“无敌舰队”相抗衡而增强了军备的英格兰海军是个什么样子。这并非是谁的命令,是他个人的兴趣,因为他本来就是个海军将校。

  (本来是为我们敬爱的陛下将玛丽陛下迎到西班牙的……英格兰是个岛国,出国的话,必须要乘船越海,这项任务比起交给陆军的骑士们来,还是海军勇士更加相应,陛下大概是这样想的吧,于是就选择了我打头。唉,真是抽了一支下下签哪。)

  文森特绿色的眼瞳中浮起苦笑的意味。没错,从一开始,救出玛丽女王的可能性就等于零,这一点无论是谁——多半包括下命令的菲利普二世在内都知道得很清楚。

  (不过不管做何感想,这毕竟是个王命,身为属下的我们不能不服从,而失败了国王陛下又肯定会责怪我们,陛下最讨厌“做不到”这类的话。)

  所以菲利普募集“拯救天主教徒的希望,神圣的玛丽·斯图亚特的骑上”的时候,宫廷从上到下一片宁静,报名的一个也没有。结果,愤怒的菲利普就把挑选人的任务交给重臣桑地亚纳侯爵,由他选出那些想借着立下军功出人头地的平民骑士们,当决定与桑地亚纳有血缘关系的文森特做队长的时候,大家都抚着胸口松了一口气。

  (如果可能的话,我也想拒绝的。)

  但是他却默默地向英格兰出发了,因为有所觉悟,因为自己是大家过目不忘的人,所以谁也做不到的事,或者说谁也不想做的事,他不担起来是不行的。

  (平凡就是罪啊,如果我是“其他大多数”中的一员的话,就不会这样了。)

  桑地亚纳候爵所属的门多萨家族是大贵族门派,但一族人的经济状态也是相差甚远,像靠没有多少军历的田舍骑士米凯尔养育的文森特的家族就连温饱也难以为继。

  (对,就和那些一同来到英格兰的平民骑士们一样,我的家也很穷。玛利亚病倒的时候,连请个好医生给她看病都不能,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她在我眼前死去……)

  妹妹玛利亚是个爽朗的孩子,她那卷卷的头发和明朗的笑脸是多么可爱啊,文森特非常非常地爱她。失去玛利亚的那一瞬间,文森特的心上就刻下了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我是彻头彻尾的西班牙人,无论是爱、恨、还是悲伤、我都无法压抑着它们。)

  他抬起手来碰了碰垂在胸口上的玫瑰念珠,那上面有用缎带系住的玛利亚的一绺头发。

  (我一直在想念着你,这是将在天国的你与我联结的纽带,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会由它毫不迷惑地到达你身边。到那一天来临之前,请你守护着我吧。)

  文森特看着玛利亚已经冰冷的亡骸,轻蔑着没有才能又只重面子的父亲,对天发誓自己绝对不会变成那个样子。没有力量的话就无法守护所爱的人,所以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变强。

  (我所有的财产就只有这个身体和与候爵家相关的血缘而已——还是要感谢父亲把这些给予我。)

  来到王宫,与仍旧有着绝大势力的桑地亚纳侯爵会面,他顿时领悟,权力是拥有它的人不分给你就无法得到的东西,换言之,文森特要想在宫廷崭露头角的话,像候爵这样的人的提携是一种必要。

  (侯爵是不怎么施私情的人,但是,这样总比完全无关的他人更能引起他的注意,为了得到他的信赖,我什么都愿意做。归根结底,这都是为了我自己。)

  文森特是幸运的,因为如今是与和平无缘的时代,像他这样一无所有的青年才能够凭借自己的才能出人头地。出生在内陆的雷诺沙,连海都没见过的文森特应幕海军士官,放择这条路他也是考虑再三。在重传统的陆军中升上重职,简直和当罗马教廷里的高位圣职者一样难,文森特看着父亲米凯尔的样子就不难想到这一点。骑士的数量太多了,需要太长的时间才可能升上一定的地位,这对充满野心的文森特这样的人来说,漫长得无法忍受。

  (从这一点来说,历史不长的海军竞争就缓和得多。)

  文森特只有二十六岁,但已经担任战舰“圣萨尔瓦多号”的大副了,再过一两年,借增强军备的机会成为船长也不是不可能,如果是在陆军,现在只是个小队长。

  (圣萨尔瓦多号虽然老朽,但怎么说也是一条船,从船长阿隆索·德·路易斯先生那里又能学到很多东西,我这个对海一无所知的人,现在也能够灵巧地开船,这全是船长手把手地教会我的。)

  阿隆索一开始就感到十分的吃惊,“生在雷诺沙连水都不会游的男人为什么要上船)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吧?”当文森特提醒他伟大的航海家亚美利哥·拜斯庭是内陆的佛罗伦萨人时,而且说出自已是真的相信能像拜斯庭那样架船的豪言壮语,听到这些话的阿隆索更加吃惊,然后就什么话也没说了。文森特擅自推测他也许是对自己这个近乎厚脸皮的高目标满中意的。在不懈的努力下,现在文森特可以游得比鱼还要灵活,操船的技艺也是年轻船员中最优秀的。

  (我没有搞错,我的选择果然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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