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奇航 一卷全


  被称为处女女王的伊丽莎白没有结过婚,自然也没有子嗣,如果她被暗杀了的话,英格兰的王位一定会落在血缘最近,身份最高的玛丽身上,甚至可能令那些想要通过与玛丽结婚成为共同统治者,实现将英格兰划为附属国的天主教徒国王们得逞。

  “真是一个大包袱……由于玛丽活着,我就要时常面临被暗杀的危险。可是,假如杀了来投靠我的亲人玛丽,又无法避免世间的批判,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伊丽莎白对廷臣们发出愤怒而焦急的质询。

  结果,在不会将王位拱手让给任何人的她和恐怕外国干涉内政的议会的共同决定下,这个“大包袱”要被隐藏到天主教势力无法接触到的场所去。

  “给我亲爱的妹妹玛丽,将身为天主教徒的您迎入我的王宫需要获得议会的许可,请您耐心地等到手续完成迎您人宫的那一天吧,我衷心期盼那一日的到来。”

  老好人玛丽真的相信了送来这种鬼都不信的信的伊丽莎白,耐心地等着,被关在远离伦敦的阴暗的别野里,等着自由的日子,一直等了好几年,玛丽终于发觉了伊丽莎白残酷的背信行为,她试着逃出英格兰,但是不幸的很,她的计划在事前被发觉,她也被转移到了防卫更严密的城堡中看管。

  “为什么我要遭到如此的不幸?”

  愤怒得几乎发狂的玛丽发誓要向伊丽莎白复仇,而后向与自己同为天主教徒,统领号称日不落大领土的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遣出密使,传达她已经接受他之前的求婚的旨意。

  “哪怕早一刻也好,请将我救出这个阴暗的牢狱,只要那只红毛雌狐的鲜血流出,我愿意立刻成为陛下您的人。”

  当然,菲利普对玛丽的要求十分高兴,因为结婚是增加领土的经济方法,战争毕竟要花费大量的金钱。从父辈一代就不断累积的战费的赤字令西班牙的国库捉襟见肘,之所以不断地从新大陆刮来大量的黄金也正是为了少少地填补国库,可是即使如此战争仍然没有停止,因为国王的欲望就是统治比谁都大的疆土,让普天下的民众沤歌他的伟大——从亚历山大大帝的时代开始,这一点就完全没有变过。

  “杀死伊丽莎白,当我再次得到一个名叫玛丽的女子为妻的时候,就让那在英格兰蔓延的异端新教徒们在地狱的烈火里被焚烧吧!”

  菲利普曾与伊丽莎白的异母姐姐玛丽一世结婚,而在她病故后,他不得不向伊丽莎白宣称放弃英格兰的统治权,因此懊恼不已并怀恨在心。

  谋略之后,实施。

  将西班牙遣送来的刺客们一个个地捉住并处分的是伊丽莎白的心腹,秘书长法兰西斯·沃尔辛厄姆,原本从事谍报工作的他向伊丽莎白报告,一连串的暗杀计划都与玛丽·斯图亚特有关。

  “至今为止的阴谋虽然已经得到防止,但如果有个万一呢?为了尊贵的女王陛下的生命和我国的安泰,不能再令玛丽女王活下去。”

  这一点伊丽莎白没有任何异议,但是,老练而圆滑的她却表现出为难的样子,对周围的人示意,这是议会的请求,自己无能为力,在玛丽的死刑执行书上签了名而后为了逃避杀害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的恶名,将拿来那张纸的大臣关进伦敦塔去。

  “可增可恶的女恶魔!你还要阻碍我到什么地步!如果你敢杀了玛丽,朕就将用战争把你那小小的岛屿轰上天去!”

  菲利普威胁伊丽莎白,这段时间他使用各种手段想要救出玛丽,但都因严密的守卫无法接近她。而后,在二月的寒冷早晨,在伊丽莎白忠实的朝臣们的看守下,玛丽做为罪人被处以死刑,为了避开国民的耳目,同一天举行了在奥兰登与西班牙军队作战时战死沙场的英雄腓力浦·西德尼的国葬,伊丽莎白直到最后仍在轻蔑玛丽。

  “我会作为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高贵的女王而死。”

  玛丽对长年甘苦与共的待女这样说,直到最后仍然心胸宽阔的她没有对伊丽莎白说出半点怀恨之语,即使刽子手手段太差砍了三斧才砍掉她的头颅,她也未叫出一声痛,就这样死去了。

  罗马教廷以及西班牙、法国等天主教国家敲响了悼念玛丽的钟声,赞颂她是殉教者,而西班牙也如之前的宣言一样,做好了与英格兰的战争准备。

  “可怜的玛丽陛下!”

  文森特·德·塞德里亚纳在被黄昏笼罩的普利茅斯港的山丘上叹了一口气。

  “您不幸身亡已经快一个月了——请您饶恕力所不及,未能救出您的我们吧,我们一日也不曾忘记玛丽陛下的事情,总有一天,您会看到我们西班牙军人为您洗血冤仇的样子,那个卑鄙的顶着女王名号的伊丽莎白得意不了多久了。”

  除了清洁的白衬衣外,膝上部分穿着很宽松的裤子,还有产自外国的绢袜。遮挡冷风的厚斗篷和压得低低的帽子都是一色纯黑,青年一眼看去仿佛是乌鸦的化身。

  但当他抬起头来时,那沐浴着早春夕阳的容貌毫无一丝可让人连想到那不吉的鸟儿的地方。剪短的漆黑的头发、清楚的剑眉,仿若新大陆出产的绿宝般的眼瞳,笔直高挺的鼻梁,只有那常常紧闭的薄唇也许会给人冷淡之感,但总之他是有着谁都会承认的美貌的人。给人以强烈的印象,他本人却对这一点感到十分不方便。

  (我才不像那西塞斯一样对自己的脸有兴趣,倒也并不是觉得讨厌,但是太麻烦了,特别是在这故国之地的时候。多半的人都会在看过我的脸后过目不忘吧。)

  正因如此,他才不得不在晚上离开普利茅斯。太阳越来越西斜了,薄暮像油彩一样将周围粉饰起来,不是十分接近的话,已经分辨不清他人的面孔了。

  (这样一来,我这个拙劣的变装也……)

  文森特打量了一下自己,苦笑起来。

  他是伪装成普利茅斯对岸法属拉·罗西尔地区的新教徒商人,但是,那矫健的身躯很明显是只属于军人的体格,被眼光锐利的人一看就会露馅。所以对文森特来说,模糊轮廓了的黑暗比坚实的甲胄更能保障自己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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