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野田妹行礼后坐到椅子上。吸了口气,将手放到键盘上。
莫扎特第八钢琴奏鸣曲。
钢琴的声音和小提琴等弦乐器不同,只要按动键盘就会发出。所以也许会有人不管谁按下去都是一样。但实际上,就算只是发出一个音,也可以让人听得出差别。
如果把有生以来第一次接触钢琴的人的音比喻成用笔画出来的线的话,那么越是高明的人的琴声,就越是比铅笔和钢笔还要纤细,越是接近清澈。
然后,只有一少部分的音乐家的琴音会超越线的范畴,形成“颗粒”。
名为琴音的纯粹的结晶体。
(选曲很好。充分地牵引出了她多彩的琴音,就好像交响乐的音色。)
琴音在广阔的音域编织出纤细的乐曲。这是莫扎特为数不多的短调作品之一,在音色好像清水一样的同时,又充满了丰富的感情。
(咦……?)
甚至没有留给观众鼓掌的时间,第二曲从强音开始。
舒曼第二钢琴奏鸣曲。
(用尽全力的……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进行这种演奏的她。)
近乎鬼气森森的集中力。可以用执拗来形容的切分音。就好像被乐曲本身拥有的节奏的紧迫感所附身一样。
在野田妹让人连气都喘不过来的乐曲结束后,会场好像暴风雨一般的沸腾了起来。
“Bravo!”
好像要冲破天花板一样的欢呼。无休无止的鼓掌声。
野田妹牢牢坐在钢琴前,没有弹奏下面的曲子。如果是第三首没有来得及练习的话……
千秋的脑海中闪过了弃权这两个字。
(她真的可以弹得出来吗?不——)
千秋凝视着野田妹的侧脸,用力吸了口气。
(野田妹不是只有这种程度吧?)
她的手动了。
第三曲开始了。
斯托拉维斯基·派特鲁修的三乐章。
第一乐章《俄罗斯的舞蹈》。
通过人偶师的笛声而获得了生命的三具人偶,在谢肉祭嘈杂的观众面前开始笨拙地起舞。
轻快的断音在进行歌唱。
daradara,dadadada,dadadada
“——”
在曲子进入中盘的瞬间,野田妹的钢琴一下子停住了。
所有的观众都一阵僵硬,在紧迫的寂静中缩了缩身体。几秒后,琴声再次打破了沉默。
“奇怪,复活了?”
“不……那个是……”
观众席上出现了窃窃私语,好像是开始注意到了。
(她在作曲!)
野田妹弹奏的并不是派特鲁修。虽然旋律还勉强残留着,但是已经是完全不同的曲子。
千秋苍白的脸色感觉到了既视感。她好像忘掉了曲子。这是野田妹经常干的靠着印象来擅自进行的即兴演奏。
(热闹的玩具王国。)
明明是由错误组织起来的复杂旋律,却好像一开始就是这样的曲子一样。就连熟知派特鲁修的人,都被引导进了新的国家。
(可是……)
“啊,从第二乐章开始又回到了派特鲁修上了。”
不知是谁嘀咕了一句。
被人偶师踢飞,丢进好像牢狱一样的小屋的派特鲁修。对于人偶师的怒火和恐怖。想象着云端上的存在的幸福感。
充满感情的琴音让人感觉到了曲子的深度。野田妹从什么时候起,已经具备了如此程度的表现了呢?就好像她本身正在爱慕着什么一样。
然后是谢肉祭。
在华丽到最高点的谢肉祭的背后,却是奈落的黑暗。
无法分清梦境和现实的派特鲁修的悲哀的末期。
钢琴的声音消失,在结束的瞬间被永久的关进了不同的世界。
无法发出声音。
面对着被吸引进曲子,即使在乐曲结束后也无法返回现实的观众,野田妹低头行礼。因为椅子的移动声音而恢复清醒的观众,好像为了追赶她一样地送上了鼓掌声。但是野田妹已经进入后台消失不见。
(不管进行了多么出色的演奏,改变了曲子的话,在大奖赛上还是没有意义啊。)
“最后还是没有赶上吗?”
(即使如此……)
在裁判们进行讨论之后,进行了赛果发表和表彰。
白纸扇门下的八号选手坪井获得了第四名。他确实演奏得不错。然后,
“第一位从缺,第二位是二十一号选手,濑川悠人。”
在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