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溢出了泪水,但是当时心醉神迷的他甚至连泪水都忘记了擦拭。
他靠着父亲的面子而潜入剧场——正确来说是尝试正大光明的从关系着入口进入里面,不过在到达目的地之前,就很丢脸地被警卫抓住了。
“放开我!不要碰我!”
那是他还适合穿短裤的少年时代。被两个大人抓住了手臂的话,当然是不可能具备还击之力。即使如此千秋也在拼命挣扎,甚至不顾玩具从口袋里面掉出来也要抬高腿去踢警卫,以便能挣扎警卫的手臂。
而此时,他出现在那里。
那个人捡起千秋掉下的玩具,眼睛闪闪发亮。
“电子鸡!”
就是那个塞巴斯奇诺.维埃拉。
“那个……”
“是你的吗?”
“是,是的。”
“做给我看!”
维埃拉大师好像个小孩子一样兴奋不已。明明是头发花白,比千秋的父亲还要年长的长者,而且还是能让交响乐团演奏出那么精彩声音的伟大指挥家,却居然对比手掌还小的玩具如此热衷。对于千秋来说,这是一种崭新的惊讶,同时也让他感到说不出的高兴。
以此为契机,他获得了维埃拉大师的赏识。大师指导了还是个孩子的千秋很多事情。在千秋的心中,从他那里学到的音乐就好像宝石一样熠熠生辉。
“非常好。不过,试试再弹快一些吧!”
“是。”
“对了,你知道吗?莫扎特其实是个邋遢鬼哦。”
“真的吗?”
“真的真的。”
他真的教导了自己很多事。
所以,在父亲和母亲离婚,要带他返回日本的时候,他实实在在的体验到了好像要撕裂身体一样的悲伤。
“等我长大后一定会回来的!所以,请让我成为老师的弟子!”
“啊,我随时都等着你哦。音乐会一直维系着我们。你已经是我的弟子。”
“Maeslro!”(注:意大利语,大师。)
将小小的他抱起的维埃拉大师那强有力的臂膀,以及万里无云的布拉格的晴空,他至今都无法忘怀。
晴空,就算想要忘记那个冲击,也——
Ⅲ
腿好沉重,疲劳的身体在抗拒行走。他现在只是靠着惰性在返回住所。在太阳西斜后,多少平静了几分的校园中,传来了钢琴的声音。
“贝多芬的钢琴奏鸣曲《悲怆》。”
可以说是很适合现在的自己的曲子。千秋不由自主的竖起了耳朵。
错误。拍子慢了。这次又弹多了音。
“……还真是有够稀里马虎。这样该叫《悲惨》才对了吧。”
他不由自主失笑了出来。但是——千秋停下脚步转头看去。
(不对。虽然稀里马虎,但是那里面……绝对没有错!)
千秋返回教学楼,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上了楼梯。
钢琴在持续弹奏着独特的贝多芬。
(厉害。这算什么?到底是谁……)
千秋上了楼梯,在走廊中搜索着,终于找到了那扇门。
溢满整个房间的光芒。西沉的夕阳照出了古典钢琴。在这片充满幻想色彩的淡淡橙色中,敲打着键盘的背影,大大的手,好像随时要吹出口哨一样地嘟起的嘴巴。
好像在歌唱一样的旋律和夕阳交相映衬。
带着脑海中这样的构图,千秋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放到了门把上。
“真一!”
被人抓住手臂的感觉,让千秋猛地清醒了过来。
一个美丽的女学生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是声乐系四年级的多贺谷彩子。
她阴沉着端正的面孔,恶狠狠的等着千秋。
“听说你被江藤老师开除了,是真的吗?”
“彩子……”
感觉上好像是一口气被拉回了现实。
在一家昏暗的间接照明和水槽的蓝色光芒都让人觉得无比舒服的酒吧中,调酒师刚一离开,彩子就很不高兴地沉声说道。
“去和江藤老师道歉,让他原谅你!”
“……为什么?”
听到千秋的反问,反而是彩子露出了莫名其妙的表情。
“你还问为什么?那个老师虽然比较严厉,但怎么说也是我们大学里面最有手段最有名的老师吧?真一,你也打算作为研究生继续进修吧?难得人家对你青睐有嘉,干什么要自己放弃机会?”
“研究生的事情无所谓啦。反正我也不打算成为钢琴家。”
“既然如此,一开始就去指挥系不就好了吗?”
“就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