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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田妹张了张嘴巴又闭上。好像因为找不到语言一样地陷入了沉默。
静静地离去的脚步声。玄关的房门关上又闭上。
千秋凝视着照片中的维埃拉老师。无力地瘫了下来。千秋就这样坐到了地板上,把沉重的身体摊开。
Ⅹ
从窗口射进的朝阳,催促着还不想睁开眼的眼帘。好像是开着窗子就睡着了,现在还可以听到窗外小鸟的鸣叫。
带着朦胧的意识翻了个身,断断续续的钢琴声骚扰者千秋的耳朵。
莫扎特的《双钢琴联奏奏鸣曲》。音阶就好像在爬楼梯一样地连接在一起,可是通常爬不上几层就会中途断掉。然后又从头开始。踩空了楼梯会停下,遇到死胡同会停下,就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
千秋从沙发上爬起来,接连地敲打着隔壁房间的门铃。
咔嚓,门锁打开的声音。为了避免这次也撞到脑袋,千秋闪开了身体。但是房门打开的势头并不猛烈,从门缝里露出脸孔的野田妹看起来也没什么精神。
“如、如果是扫除的话,现在还不用。”
“不是扫除。”
千秋强行打开了房门。
“呀!”
“你还呀什么呀!你也不想想听到那种差劲透顶的钢琴是什么感——”
绝句。
原本应该打扫得很完美的房间,却好像电影回放一样地再次混乱到没有下脚的地方。
“为什么?只是短短的几天而已,为什么可以弄到这种程度?”
“对不起。那个,我还记不下谱来……可是,我会想办法记住的。所以,请再等我一周时间。”
乐谱台上切实地摊开了乐谱。
【野田妹同学的耳朵很好。所以她通常都是通过耳朵来记,因此没有一面看乐谱一面弹奏的习惯。】
(这家伙也在尽自己的可能在努力啊。)
千秋轻轻叹了口气,站到了拼命翻乐谱的野田妹的身边。
“约定的是三天。”
“……唔。”
“我会弹一遍示范,你好好看着乐谱用心听。如果无论如何都无法看着乐谱弹的话——”
仰着头的野田妹笔直地看着千秋。
“就用你引以为傲的耳朵记下来!”
“!”
野田妹原本沮丧的眼睛中冒出了火花。
按照乐谱弹奏,对于千秋来说只是小事一桩。
千秋为了示范而弹奏了一遍野田妹的部分。
野田妹一面好像跳舞一样在空气中挥舞着手臂,一面追逐着声音和千秋的手,在最后一个音结束的同时,她忘我地鼓掌。
“哇,好厉害。学长的钢琴好正确。真的和乐谱一模一样。”
“是你太稀里马虎了。既然要和我联奏,就请你规规矩矩地弹。”
“哇……”
野田妹好像很不情愿似的转移开了视线,似乎完全没有让步的意思。
千秋迅速开始了授课过程。在学校也变得和钢琴寸步不离。
“不对,要在那里和我交替。”
“是。”
“左手太吵了。你要我说几次!”
野田妹认真地听着。
“这个部分好像提琴一样地流畅。好好听我的声音。”
看着隔壁的钢琴,野田妹好像章鱼一样地撅起了嘴巴。
“不要露出那种脸孔!”
“咦?”
也许是自己没有意识吧,她好像有些迷惑。
练习越来越火热。迟迟没有出现成果的烦躁感,让他越来越心烦意乱。窗外已经一片灰暗,可是千秋眼中只剩下了钢琴和钢琴声。
“还是完全合不上。”
错误减少了。但是不管做几次,不管再怎么提醒,野田妹那种马马虎虎都会时不时地冒出来一下,打乱两台钢琴的协调。
没有时间。焦躁也传达到了敲打键盘的手指上。手背的神经就好像被棉花包裹住了一样的迟钝。难受。又走了个音。
“不要擅自转调!”
千秋粗鲁地提高声音,用双手猛地一敲键盘站了起来。
(这种说不出的超级烦恼是怎么回事?我明明不是在说错误的问题。)
是因为没有时间。是因为曲子没有进展。是因为野田妹不听话。是因为野田妹擅自亢奋起来脱离了乐谱——
瞬间,白纸扇尖锐的声音在千秋的耳膜中复苏。
【不要擅自亢奋又擅自结束!你到底有没有干劲!白痴!】
因为没有按照自己的希望弹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