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为什么?」
「因为这样。」
「这不算回答。」
「那么,把原因归结在我必须雕这东西。」
「归结……?」
威兹径自结束话题,不抬起头来。于是,法邬搜了搜自己的行囊,拿出了钵和药草。
「妳干嘛捣药?」
威兹看法邬向着他捣起药来,心生不好的预感,使问道。
「我想事先把药做好。到奇毛柯丹非常遥远吧?所以,有必要多作准备。」
「……的确是这样没错……。」
「也许我会做到早上。」
「法邬!」
威兹对不听话的法邬稍稍厉声。法邬发抖,但不畏怯。
「是你不好。都怪你说你不睡。」
她看着钵里的草药,顽固地说。威兹确信自己输了。他轻举双手说知道了。
「我也睡就行了吧?」
「只是普通的睡不行。」
法邬抬起脸,果断地说道。
「什么意思?」
「这是给你不想睡的惩罚。今天我要你和我一起睡。」
威兹不擅应付玩笑话,这句话使他不禁用额头撞了下墙。
「妳精神正常吗?」
她究竟从哪萌生这种想法?
「很正常。我让你睡同张床,是要表示我信赖你。」
威兹也非蠢蛋一个。他学会法邬若是这调调说话,自己只得迁就她。他觉得厌烦,但她定他的契约主。威兹不发一语地将刀子和雕刻中的木头收拾起来后,先钻进了睡床。如果想一起睡,法邬只要上这张床就行了。虽然心脏不舒服地跳动,但威兹把脸埋在枕头里。过了一会儿,啥事也没有发生。他说了声嗯,但法邬在关键时刻犹豫定理所当然的事。威兹背对着她说:
「别勉强自己。回自己的床上睡。」
「不、不要。失礼了。」
于定,事与愿违,威兹的话彷佛成了契机,法邬发出衣服摩擦的窸窣声,把背后的被子卷起。睡床仅响起嘎吱一声。抚上颈项的长发触感。法邬的气息令背上温暖。是那香味。清爽得令人舒畅的绿香。威兹莫名难过起来。必须睡了。明天也得早起。
「威兹,你睡着了吗……?」
法邬隔着背轻轻说话。
「对不起,我说了任性的话。可、可是……我很高兴这样。虽然我觉得很不好意思。」
法邬像在自言自语地低声说道。
「我好久好久没像这样和别人一起睡了……谢谢……。」
「别在意。」
威兹像在说梦话般答腔。
「我也好久没这样。所以,妳不必在意,睡吧。」
「是吗……?」
法邬在他背后窸窸窣窣地动了一下。
「嘿、嘿嘿嘿,我觉得心怦怦跳。吶,你有感觉吗?背上。」
背和背相触。两个重迭的心跳声。两人感觉到相同的东西。暖意微微扩散开来。
「……晚安。威兹。」
虽然嘴里这么说,但彼此的怦然心跳完全止不住。
不过,谁都没有说出口。不久,白天的疲劳总算诱使威兹入眠。
——迟早我会告诉你的。威兹。
告诉你,给我朱石的少女的事……。
隔着背,他听到法邬这般喃喃低语,或许是作梦。
翌晨,威兹在启程前,到街上的摊子买东西。法邬本该一起来,但来不了。因为听说法邬走药师的人们一早就拥到旅店,希望求诊。他早知会如此,但法邬没有一丝不悦地答应看诊。这样一来,就必须买足讦多药草。威兹走遍香料等等的摊子,买齐了出色的东西。由于帮忙法邬采药草,威兹也慢慢地学会了药草知识。
他回去一瞧,人群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
「好,这样就没问题了。不过,在完全康复前,禁止喝酒。好了,下一位是谁?」
「法邬……。」
威兹愕然地叫了一声,法邬不好意思地偏了下头道歉。
「真像妳的作风。」
「呵呵,我自己也这么认为。」
「要不,我来帮妳。妳人手不够吧?」
「可以吗?谢谢。我……很高兴。」
「别说了,病患在等呢。首先,把要用的药排出来吗?」
结果,法邬一整天面对患者,威兹也持续帮忙。瘦弱的老人、受伤的男子,红着脸的小孩。法邬仅仅温柔地说:
「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