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天空、沐浴在高照的太阳光底下,闪闪发亮的群绿。风一吹拂,绿草就发出沙沙声,如波浪般摇曳。
「我觉得这是上天的恩赐。」
法邬跪在草地上,很快地便摘起她看到的药草。
「我们的城镇维然都是沙,但并未被上天舍弃。」
「原来如此。」
沙长不出任何东西。但是,这里有生命在呼吸。这也许可称之为上天的恩赐。
威兹也学法邬做了深呼吸。他闻到清爽、类似法邬的香味。
之后,两人采药草。法邬教了威兹分辨药草。若煮了它喝下,可以解毒。这边的草长得很像,较为深绿的只是普通的草。威兹也学了其它几种药草种类,虽然分辨不熟悉的药草很辛苦,但试着做了之后,觉得出奇有趣,有好一会儿,他默默地采着药草。
「威兹。你累了吗?我们休息一下吧。」
听她一叫,才回过神来,但他觉得还可以再多采一些。不过,他依法邬的话,一坐在草地上,身体随即变得沉重不堪。我果然累了。法邬坐在威兹的身边,舒服地吹着风。威兹摘下一片脚边的叶子,贴在唇上吹奏。
「哇啊……好厉害。」
法邬眨眨眼,以近乎害躁、天真无邪的表情看着威兹。
「妳不知道草笛吗?很简翠,妳也试试看。」
「好,我要试。」
威兹就像跟法邬学习药草分辨一样,教她知道适合仿草笛的叶子形状,和贴在唇边的方式。法邬起初抓不到要诀而感到迷惑,但不久,她独力吹出声音。
「哇啊,出声了,威兹!好高兴!好感动!」
法邬又拿起另一片叶子吹。威兹也模仿她,和她合声。朴素、深绿的乐音,随着风传开来。
这天,法邬每当休息时,就开心地吹着草笛。威兹第一次看到每天拚命上作的法邬,天真无邪地自娱。
「托你的福,今天我采了好多药草。下次,我们再来这儿。」
黄昏将近的归途上,法邬又吹着草笛。
当然,没有外出的日子,他就协助法邬看诊。他总定在她身旁,慢慢地,他也了解药师的工作了。
但是,他没有忘记本行。夜里,在微弱的灯火下,对着信上的一处投掷刀子。咻、咚,小小声划破空气的声音,不断在昏暗的卧房响起。
「请问……呀……啊……。」
这时,房门突然开启,手拿着灯火的法邬走了进来。
「哦,妳听到了?吓着妳,真不好意思。」
威兹从床上站起来,把插在枉上的刀子拔出。
「这是什么?」
法邬将灯火拿近刀子,刀子就发出一小道锐利刀光。
「这是刀子。我掷出它射中镖靶。只是这样。」
「哇啊……那么,呃……唔,请你掷中目标给我看看。」
法邬兴味盎然地抬眼看刀子后,以天真无邪的眼神看着威兹。威兹不发一语,掷了两、三次刀子。另一把刀刺进掷出去的刀尾时,法邬哇地叫了一声。
「太厉害、太厉害了!我真讶异,想不到你会这种事。」
仍然不发一语的威兹从柱上拔起刀子。然后,他把刀插回刀鞘,收进袋子里。
「啊……对不起,我打扰你了。」
「不。妳没有。法邬,妳知道这『镖靶』原本定什么吗?」
「呃……啊……。」
「是的。我的职业就是这个。为了保护雇主、保护自己,人也得杀。」
「威兹……。」
法邬以阴郁的表情低下头去。虽然心里明知,但看了之后,要是直接问的话,就会不同吧。可是,这就是自己的事实没有改变。
「……我想我不该待在这里。」
「咦?可是——!。」
「妳认为锻炼杀人技术的人适合在药师家吗?」
「……」
坦率、坚强个性的女子没法欺骗自己吧?威兹卷起剑带,拿起了大衣。若要走,就早点走。
「请等一下。你就这样离开的话,怎么过活?」
「妳不用担心我。我只是回到原来的生活。」
「那么,有必要的话,你还是得伤人。」
「……如果有必要,也只好这么做。」
威兹穿过法邬的身旁,走向房门。他不想再谈下去。他想,谈这种事本身就会伤害法邬。
「请等一下!」
法邬绕到门前。
「别留我,法邬。」
拚命的绿眸令他的心动摇。
「不,我要留你。因为人类彼此伤害,不是太悲惨了吗……?」
「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