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波絣一个接一个地清洗堆积在流理台上的碗盘。「那我先走一步了~」店长的声音从她的背后传来,语气透露出一反常态的兴奋。
「咦?仁要提早回去吗?」
「对呀,他说有重要的事。」
代替消失于门后的仁做出回答的人是姊姊惠麻。由于她原本正在进行挤压鲜奶油的工作,因此目光始终没有移开眼前的蛋糕一步。
「嘿欸~,该不会是为了女孩子的事吧?」
絣只是半开玩笑地问着,然而却意外得到惠麻认同似的答案「可能哦。」
「欸,真的吗!?仁有女朋友了?」
「不知道。虽然我不能清楚的告诉你,但再过不久你会明白的。」
惠麻说话时依旧没有转过身子,絣不禁注视着她的背后。
惠麻和仁与一般的姊弟略有不同这件事,絣在以前就从他们的口中得知了。而且,惠麻十分溺爱弟弟,从她至今以来的许多言行当中,絣敢肯定她绝对患有所谓的「恋弟情结」。
然而,惠麻现在却不为所动般地谈到了仁的『恋人』。
(由此可见,仁的女朋友——就只有那个人了。)
尽管好奇心蠢蠢欲动,但絣还定不敢将那个人的姓名说出来。因为身为famille创店当时的元老员工,她和仁、惠麻以及里伽子长期相处在一起。
(真是的。)
打开水龙头后,自来水一下子流出来。
(以实际来看,仁真正的心上人到底是哪个呢?)
基于一直以来都采取旁观者的立场,所以希望他们差不多该有新的发展了——絣一边冲洗餐具上的泡沫,一边思考着这些事。
事实上,仁作梦也想不到自己的店员会有那种期待看戏的心态。证据就是他来到了以前经常光顾的酒吧「Pure Platina」,向坐在旁边的女性朋友悠闲地劝酒道「来、来,再喝一杯。」
「什么再喝一杯?威士忌哪能一口气喝那么多。」
该名女性朋友——夏海里伽子不高兴地皱起眉头。
「而且仁,你已经喝醉了吧?振作点,你的脸好红哦。」
「有什么关系,今天是值得庆祝的日子。」
「值得庆祝?」
「对啊,因为你终于肯让我请客了,所以值得庆祝。」
那个春天的日子——自从里伽子希望「以朋友的身分相处」以来,两人几乎没有再次单独相处喝过酒。何况,由仁请客的机会原本就少之又少。
因此,里伽子今天肯来酒吧,肯来自己请客,对仁来说已经是个充分值得庆祝的日子。
「对了,我和你初次开。说话也是在这个柜台的位子上吧?」
喀啦,仁摇晃了一下酒杯里的冰块。而对于稍微清醒过来的仁所提出的问题,坐在旁侧的里伽子冷冷地回答他「我想忘都忘不了。」
「那时实在很惊人,你一直聊着家人的事,时间长违二、三个小时。」
「——哇塞。」
「尤其是关于惠麻小姐的事,到了最后你还『麻姊』、『麻姊』的重复叫个不停,让我伤透脑筋。」
本该走令人怀念的回忆话题,顷刻问就变成了痛苦的往事。「哈哈哈……」仁干笑不已。
「真、真是的,可以的话,希望你忘掉那些事啦。」
「所以我才跟你说想忘都忘不了吧?」
「别这么说嘛,里伽子大小姐~,像我现在就忘得一乾二净了。」
这句话当然走胡说八道。那一夜的事,仁到现在依然记得很清楚。
(那晚是迎接新生的联谊会吧?我记得是在续摊第三次时……)
那一夜,仁喝得烂醉如泥,所以不知不觉就在柜台上睡着。后来等到酒醒时——大家都已经前往下一间店继续狂欢,只剩下他和里伽子两个人还留在柜台的位子上。
(那个时候我好高兴呢。)
当时,里伽子就已经获得了「经济系的新生中第一美女」之名,所以能够一亲芳泽,让仁着实高兴不己,相当兴奋。然而后来,他却只顾着聊着自己的家人。虽然他并非没有注意到自己把难得的机会搞砸了,不过随着里伽子不时的颔首附和,两人居然一直聊到了最后。而且——
「里伽子,你还让我在你的房间里过夜呢。」
「没办法啊,因为你醉到说不出自己住在哪里。不过多亏这样,从隔天起我就有个除虫使者护身了。」
「——除虫使者啊。」
没错,故事还有下文。翌日一到学校,里伽子就光明正大地公布昨天让仁在自己的房间过夜的事实。于走,自此之后周遭的人都深深误以为「仁和里伽子在交往」。这对于平时不断接获各种邀约的里伽子来说,恰好成了个挡箭牌,也因此地才会说有个除虫使者护身。
「其实你应该把话说清楚,我只不过走借你的房间住一晚而已。」
「有什么关系吗?我认为那么说对我有好处。」
「因为邀约不断吗?——可是相对的,代价很高耶。」
在那之后,仁就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