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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但是我可能会被明慧寺放逐吧。慈行师父看穿了一切,他会放逐佑贤师父,而我也迟早……”
“英生,除了这里以外,还有许多寺院啊,你也一起下山吧。斩断那种淫秽的感情、重新修行如何?或者是你想要还俗?”
“这我办不到,我想要当一名僧侣。”
“那么还有许多路可以走的,不必担心。”
常信说,英生低下头来。
“啊……”是敦子的声音,听起来好清新。
“是……什么呢?”敦子露出侧耳倾听的模样说。
“一定是菅原先生他们。”
“咦?敦子小姐怎么会知道?”
“那声音……的确是……”
“锵”——声音响起。
那并非大自然发出的声音。
“是那个……饭洼姐在找的和尚?”
是那个时候的声音。
“回来了吗?好。”
山下站了起来。说也奇怪,鸟口觉得在短短两三个小时之间,原本没出息的警部补变得坚强无比。
外头的风景一如既往。
只是天空异样的黑,时间也已经过了晚上十点。那天以来,这座山里即使没有时钟,但规律无比的时程也已经完全被打乱了。
一行人聚为一团黑影,自三门逐渐靠近。
“啊……久远寺医生。”
敦子想要过去,被山下制止了。
“你们会引起冲突。如果那个医生不是凶手,我不会让他受到不当的对待,你们退下吧。”山下说道,面向一行人。
久远寺老人的手被反绑,绳头由两名警官握住。后面跟着菅原,再后面是……
那个和尚……
鸟口忍不住看着敦子。
敦子用那双大眼凝视着这一切。
篝火闪烁不定,所以鸟口无法判断敦子是在凝视一行人之中的谁。久远寺步履蹒跚,但是僧侣踩着与最初错身而过时相同的步幅与步伐走近他们。
网代笠与袈裟行李,络子与缁衣。水墨画中的云水,被不成画景的警官包围。
菅原那张如同鬼瓦般的脸看到了山下。
“哦,山下兄,怎么啦?你还在怕吗?”
“菅原,你那是什么口气?还有,你怎么这么对待老人家?简直把人家当成了嫌疑犯。你拿到逮捕令了吗?”
“我已经联络鉴识人员还有神奈川县本部了,用不着担心,明天早上就会有代替你的现场负责人过来了。”
“我不是在问这个!是在问你对久远寺先生的处置!喂,菅原,现在立刻把绳子解开。还是他已经自白了?就算有,也是你强逼的吧!”
山下气势汹汹地逼问,菅原一时之间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微微张嘴,看着久远寺老人。
“噢,山下,说得好。我、我什么都没做啊。这个、这个人……”
尽管久远寺老人态度依然神气,但抬起来的脸实已憔悴不已。老人似乎努力虚张声势,极力逞强。
他的身体前屈,朝上瞪着菅原。发鬓上的白发有如歌舞伎演员的垂发般落下,被篝火照亮的脸更显赤黑,细小的眼睛也布满血丝,形成一种凄厉的表情。他的双膝颤抖,与其说是因为疲累,毋宁说是因为寒冷吧。在这样的雪山里,他的穿着实在是太单薄了。
年纪都这么一大把了,却再三往返那样的雪径,实在是太乱来了。
菅原露出一脸奇怪的表情凝固了,他一定是在寻找山下在短时间之内复原的原因,而山下总算恢复了以往的神经质表情。
“你在干什么?快点解开。”
“可……可是山下兄……”
“在明天早上之前,我还是搜查主任!不许那么随便地叫我!喏,别拖拖拉拉的,快点解开捕绳,让他到知客寮休息。”
菅原一脸不悦,指示警官照办。
僧侣——他就是松宫吗?——默默地望着这一幕。
在鸟口看来,他很僵硬,一语不发。
矮个子的老刑警走到他前面说:“我把松宫仁如和尚带来了。”
僧人对山下行礼。
“哦,辛苦了,麻烦松宫和尚跑这一趟。我是国家警察神奈川县本部搜查一课的山下,请这边走。”
松宫在警官伴随下移动。老刑警走近山下身边说道:“警部补,关于那边的事,我有许多事情要报告。”
山下答道“我明白了”,要刑警休息。
久远寺老人的绳索被解开,踉跄了一下,敦子立刻把肩膀靠上去搀扶他。鸟口也绕到旁边,把手绕过他的右腋扶起,忽地抬起头一看……
——那是……
长袖和服,传闻中的……
——阿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