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愚蠢的我没有领会到师父那令人感激的真心,只是一味拒绝。我一拒绝,佑贤师父便勃然大怒……”
“所以你就被责打了?”
“是的。所以佑贤师父就像他说的,什么都没有做。我以为我是因为我的行为不检而受到了处罚。不,我现在还是这么认为。只是……今天那位侦探先生还有医生……”
“侦探?榎木津先生吗?”
话说回来,榎木津这个人究竟在什么样的场面,发挥了什么样的影响力呢?
“侦探先生看穿了我受伤的事,还有所有的一切,而且那位医生也对我亲切极了。但是佑贤师父却对他们……说了谎,如果那是为了端正我的过错而做的责打,应该无须隐瞒才是。然而师父却……说了谎……”
英生瞳孔的焦点涣散了。
“所以,我开始心想,师父当时或许是真的打算……”
“啰嗦!英生,闭嘴、闭嘴!那个野蛮人莫名其妙地打了我啊!”
“打了你?唔……大将也……真敢哪。”
鸟口自佑贤身边挪开一些。
“是的。但是被打之后,师父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那是为什么?”
“那、那是……”
“亦即侦探先生的看法是正确的——我觉得是这个意思。换言之,那是……所以、所以我伤心极了,向慈行师父请求转任……”
“结果和田看穿了一切,想要把你调离现在的职位吗?是为了这件事争吵吗?”
“不,我没有那种淫秽的想法,我只是……为了你……”
“佑贤师父,承认了吧!”
“常、常信师父……”
“佑贤师父,就算您骗得了旁人,也骗不了自己的心。若是您继续欺骗自己,难得的修行也无法维持了。”
“可是我……”
“由于内疚的反动,再三贬低慈行师父,更是岂有此理。现在的您就如同昨日的贫僧。贫僧把自己的内疚归咎于您,恐惧着您而下了山。贫僧害怕的并非慈行师父,而是您——佑贤师父。”
“害怕……我?”
“是的,但是贫僧错了。现在不同了,贫僧已经摆脱魔境了。有一人论劫,在途中不离家舍。有一人,离家舍不在途中。哪个合受人天供养——贫僧从前不明白这段话。”
“那、那是《临济录》的……”
“是的。贫僧之前不明白,迷失其中,而归咎于您。但是贫僧现在已经明白了。而告诉贫僧它的解答的,正是您。”
“我……为什么?”
“只管打坐。亲身告诉贫僧这件事的,指点贫僧,而贫僧想要重新拜您为师。”
“常信师父……”不是别人,正是您。便是您。某位先生如此说过。
“即便您是位男色家……不,无论您心怀怎样的迷惘,您的价值皆不会改变。您的修行令人敬佩,贫僧景仰不已。这种心情没有改变,所以请您承认了吧。英生承认自己的心情,这也算是他的修行。修行非一日可成,同时亦非一日即失之物。惟有持续才是修行,只有修行才是领悟。这种话由贫僧这种人来说,真正是对释迦说法。但修证一等,身心脱落,这道理您是最明白不过的吧。”
佑贤发出“噢噢”的短暂呜咽,以趴跪的姿势开始说道:“那个侦探也这么说。我总是无时无刻不在欺骗自己……没错,我压抑着滚滚沸腾的情欲,心想压抑它便是修行。即便增长五根,求清净心,烦恼之影依然掠过末那识,斩不断。我认为那么就只有压抑一途了,我一直对它视而不见。不,并非总是那样,但那是真实的。”
“师父,请您……”英生想要伸手,被常信制止了。
佑贤一面述说,一面缓缓地起身。
“所以英生,你包庇我,说我什么都没错,但那是不对的,我在心中已经玷污了你无数次。我知道你……你和其他年轻僧侣有那样的关系。我明知道,却装做视而不见。我很嫉妒,所以实情就像你所感觉到的一样。”
佑贤总算笔直地望向英生:“那个时候的我……是真心的。”
“师……师父……”
“那个侦探有一副好眼力,我仿佛被他看透了一切,打从心底里恐惧不已。仿佛被指责自己其实不过是个凡夫俗子,根本修行无成,我害怕极了。我害怕只要承认,我的修行会就此崩溃。所以即使被殴打,我也答不出任何话。在那种有如公案一般的状况下,我却无法有任何见解,只能离去而已。但是,我是骄傲了。修行——是从认清自己是个凡夫俗子开始啊……”
佑贤转向英生。重新坐好。
“英生,”接着他深深低头,“对不起。”
英生只是凝视佑贤。
佑贤抬头。“常信师父,就像你说的,我把我的迷惘归咎于慈行师父。”
佑贤转向常信。“被侦探殴打的时候,这若是能够名留公案的高僧,应该会是豁然大悟的场面吧,但我不行。就算想要甩开一切而打坐,也没有办法。身在那种状态下,那也是理所当然的。此时,我听到博行师父的死讯。”
鸟口想像。
死在漆黑牢槛里的僧人。
旁边摆着一束束大麻。
“我惊骇至极,而被某个疑团给攫住了,我认定这一定是慈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