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下 08

r />   “麻能够当鸟饵,不过不能当成健康食材或药材吧?我是不清楚啦。不过取缔法颁布也是最近的事,或许菅野先生不知道这是违法行为吧。”

  与其这么说,住在这种地方,根本不可能会知道,政府又不可能逐一通知今天制定了什么样的法律。

  “那座园子在哪里?”

  “大雄宝殿旁,稍微往上爬的山坡处。博行师父被幽禁之后,贫僧被任命为典座,但遗憾的是,贫僧知识贫乏,不识药草种类,也不知其药效,因此没有去管理那片园子。”

  “有谁知道那片园子的事?”

  “此事众人皆知。啊,托雄应该是最清楚的,托雄以前是博行师父的行者。”

  “托雄……”敦子露出复杂的表情。

  鸟口无法区分托雄与英生。

  “得去看看……才行啊……”

  鸟口觉得山下的语调很消极。

  “山下先生?你还好吗?总觉得你有点……”

  “啊,我明天早上可能就会被解除搜查主任的职位,本部会派人——八成是石井警部吧——会派人来代替我。所以我的工作是在鉴识人员抵达之前——那应该也是明天早上,在那之前保全现场。所以警备只限定于现场附近,我尽可能让搜查员休息,为明天作准备。”

  “可是,这段期间也可能证据遭到湮灭或凶手连夜逃亡。”

  “不过我感觉凶手应该离不开这座山,虽然这是毫无根据的想法。”

  “哦……”

  人只要想变,就能够判若两人。

  看着原本神经质的精英警部补连胡须也不剃,松开领带无力地坐着的模样,鸟口莫名地恼火起来。

  “你这样不行的。”

  “不行?”

  “要是代替的人来了,不是又会重蹈山下先生的覆辙了吗?而且这里又是这种鬼地方。山下先生一开始不是那么干劲十足吗?还大呼小叫地骂我们:‘你们这些臭家伙!’现在怎么会变成这副德性?”

  “啊……是啊。”山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望向常信,“桑田先生,说到改变,你为什么回来了?你明明怕成那样。你不是在怀疑和田先生吗?”

  “贫僧?怀疑慈行师父?不,那是误会。据说……贫僧是被肚子里的老鼠给咬了。”

  “老鼠?”

  “贫僧害怕着自己的影子,不顾寺院情况危急,如脱兔般逃之夭夭了。现在不是只顾自己害怕的时候,贫僧醒悟到这一点,回来了。”

  “哦……这样吗?跟和田无关吗?”

  “是哪位这么说的?”

  “哦,是中岛先生。反对脑波测定的激进派和田,杀害赞成派的小坂与大西,接着想取你的性命——他说你可能抱有这样的怀疑。但是他也说这并非事实,所以你应该很快就会注意到了。不过虽然你怀疑的不是和田,你也很快就发现事实了。”

  “这样啊,佑贤师父还说了其他什么关于脑波测定的事吗?”

  “哦,他说他没兴趣。”

  “这样啊。”常信想通了似的笑了。

  “这样啊,说你怀疑和田原来是不正确的啊。真是的,不管听到什么都觉得煞有其事。完全没有自我这东西哪,我已经失去自信了。”

  再也没有比失去自信的自信满满者更窝囊的人了——鸟口再次这么想。因为他们并不像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半点自信的某小说家一样,习惯这种没有自信的状态。

  “山下先生……”常信说道,“今天贫僧与某位先生谈过了,然后忽地想到了几句话。”

  “几句话?什么用说的不行,只要做就行了,这种话我倒是听了不少。这怎么了吗?”

  “就如同您说的,禅是以心传心,教外别传。以自己的心传达给对方的心,教法则在文献教典之外,用语言什么的都无法传达。尽管如此,禅却有众多的教典。这是为什么?因为若不耗费如此多的话语,就无法表达语言无法形容之物。贫僧理所当然地阅读禅籍,学到了许多的话语。然而那只是在阅读文字罢了,什么都没有传到心中。现在想想,贫僧的迷惘,每一本禅籍中都明确地记载着。贫僧想到了这件事。”

  “哦,原来如此。所以呢?”

  “道元禅师归朝后,第一本撰写的《普劝坐禅仪》当中这么写道:毫厘有差,天地悬隔,违顺才起,纷然失心——万物皆有佛性。不必重新修行,不必改变生活,众人皆已拥有佛性,熟知佛法。但是只要稍微错失一点,佛道与自身之道便犹如天地之遥。接着迷惘便不断滋生,失去自己原本的心性。”

  “迷惘不断地……滋生啊,嗯。”山下细细体会着什么。

  “所以,纵然再怎么样渴望明白正道,想要到达真理,那也不过是入口罢了。连释迦都需端坐六年,连达摩都要面壁九年,凡夫俗子不可能不必修行——上面写着这样的事。那么,山下先生……”

  “什么?”

  “贫僧认为,您所相信的事物也是相同的。”

  “我相信的事物?我没有什么特别的信仰啊。”

  “不是这样的,”常信说,“山下先生是警察这个社会不可或缺的组织的一员,而且身居警部补这般崇高的地位。”

  “警部补并没有那么了不起,算是下级管理职吧。不,现在我才敢说,老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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