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是的,早知道就不要带你来了。我说啊,这位仁如师父的父亲——松宫仁一郎先生,在过去是我的雇主屉原宗五郎先生的生意伙伴。听说大正大地震的混乱时期,屉原先生预测箱根将开发起来,邀请松宫先生一起先买下土地。不过适合发展观光的地点早已被收购一空,价格也高。元箱根和强罗、汤本一带全都不行,结果只能买下那里。总而言之,屉原先生与松宫先生两个人将浅间山山顶的一块地垂直分成两半,各自买下了。根据屉原先生的说法。这是一种赌注。”
“赌注?”
“对。松宫先生买下的一侧——大平台侧,有登山铁道经过;相反屉原先生买的另一侧——奥汤本侧,则有旧东海道。不管哪一边,从街道和铁道的距离来看,都无法立刻使用。但两人认为只要开发进行,迟早能够用得上。接着就看哪一边会成为摇钱树,算是个花钱而且费时的赌注。”
“家父在这场赌注中——输了。”
“这话不对,两方都输了。凭这种性格,做生意是不可能成功的。而且令尊过世了吧?在昭和十五年。”
“是的。以这一层面来说,家父也是输了。而且这对屉原先生来说或许只是消遣,但对家父而言,却是希望能够起死回生,真正是孤注一掷的赌注。”
“嗯,如果处于经济拮据的状态下,或许是如此没错…山不管怎么样,屉原先生也没有赢,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分出高下的话,算是平手吧。”
“或许是如此。家父虽不贪婪,却是个爱慕虚荣的人。蛇骨川的那个家也是,虽然是栋很宏伟的宅子,却是租来的。”
“租的?那栋大宅于是租来的吗?”饭洼似乎真的非常吃惊。
仁如微笑着说道:“是的,你不知道吗?无论如何,我认为买了山上的那块土地,就是家父失败的开始。这次调查后,贫僧更加如此认定。”
“但是府上有佣人,也有车子……我一直以为府上相当富裕。”
“是富裕没有错,却也没有多余的闲钱。若是过着简素的生活,也不会有什么困难吧……”
“原来……是这样啊。”
饭洼沉默了。
京极堂双手抱胸。“仁如师父,过去的事姑且不提,你在暌违十三年后回到这里,是为了处理继承与税金等问题,也就是来处理土地的。”
“是的。贫僧在去年八月底,收到询问此事的书简。贫僧大吃一惊,于是与寄身的禅林贯首商量。令人惊讶的是,贯首竟然知道那片土地。因此我辞别了贯首……”
“辞别?只是这样的事,用不着离开吧?不是只要几天就可以处理好的事吗?”
“是的。不过我从以前就有这种打算了。贫僧一直想回到箱根,到箱根的寺院……”
饭洼说疑似仁如所在寺院的知客,说姓松宫的僧侣因为“贯首亲自吩咐”而外出长期旅行。看样子是那位知客误会了。
京极堂开口道:“原来如此。不过仁如师父,你究竟是经由什么样的路线来到这里的?”
如果是去年九月离开镰仓的话,已经过了五个月了。根据益田刑警的说法,“直接过来的话需半天”,的确是颇为奇怪。
“贫僧前往请教知道当时状况的先贤们。由于每一位都年事已高,又都是本山大本山的贯首高僧或教团干部,也不能以电话或书简联络,有失礼数,因此能够晤面者,贫僧皆亲自拜访。由于目的地横跨全国,因此花了一些时间。”
“所谓当时的状况是……”
“买下那片土地时的状况。因为贫僧并不知道镀原先生这个人,而且继承土地一事,完全是平地风波,一开始贫僧真的很困惑。但是听了贯首的话之后,才知道那片土地似乎与禅宗有着深厚的因缘。出售的时候,禅宗各派似乎也有一些收购的动向。但是禅宗各派为何要收购土地,那片土地又为何会交到家父手中?光从贯首的话中,贫僧无法完全理解。于是贫僧请贯首写了介绍函,在全国各地总共拜访了六座寺院。”
“那……明白了什么吗?”
“明白了一些事。不过关于明慧寺的特殊性,在座各位似乎比贫僧更要清楚,所以容我省略。总之,在那个时候,明慧寺似乎已经成了包袱。”
“包袱的意思是……”
“每一位都这么说。据说明慧寺是在五十七八年前左右被发现的。但在座的各位应该都知道,那时的状况与现在截然不同。家父买下那片土地,是距今二十八年前的大正十四年,当时的状况当然也不同。”
“应该是不同。那么你的意思是,现在的明慧寺成了更沉重的包袱吗?”
“似乎如此。它拥有文化财产的价值,但是对于为了适应日渐改变的现代社会而摸索新道路的宗教教团而言,是没有价值的。”
“没有闲工夫,也没有闲钱去管那种莫名其妙的寺院吗?……”
“嗯。但是听说打从一开始,这种意见就是主流。只是那里被发现的时候——明治时代,本末关系与教团的组织尚未完全建立,所以……”
“当时明慧寺有可能成为整顿本末关系或彰显自派正当性的有效证据,是吧?”
“您说的没错……”
我和饭洼都从敦子及泰全那里得知了这部分大致的状况。至于京极堂,当然是了如指掌。
“所以明治时期,各派为了各自的打算,曾经向那片土地最早的地主——某企业商量过许多次,以阻止明慧寺遭到拆除。结果寺院虽然保存下来了,却没有积极开发,对企业来说,那里反倒成了一片难以处置的土地,这似乎才是实情。”
“原来如此。不仅无法成为观光开发的据点,还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