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以烟管之类的用具像香烟般吸食,那么只要有火就够了。山下等人也不是一直待在里面,或许他今天也找机会吸食过了。
那样的话,麻药取缔班那些鼻子灵敏的人一进来,应该就会发现了。至于山下,衣服和头发都沾满了香的味道,不管闻到什么都觉得是线香味。嗅觉已经完全失灵,他只觉得受够了,根本没工夫去怀疑。
而且他也觉得因为光量不足,视觉一衰退,嗅觉也跟着衰退了。最重要的是,土牢这种大为脱离常识的古老时代场景十分诡异。待在这里面,就算那是多么奇异的味道,也会觉得没有什么好不可思议的。
总而言之,山下什么都没注意到。
话说回来,一点人的气息也没有,连呼吸声都没有。山下慢慢地蹲下。
“菅野……菅野先生,你正常吗?”
声音刺耳地回响,连自己在说什么都听不清楚了。感觉声音比白天更响,是因为外头很安静吗?不是。说到安静,白天也很安静,所以这只是错觉吗?
“我是国家警察……”
山下说到这里闭嘴了,一阵“嗡嗡”的余响。
“我是山下,我有话想跟你说。”
在这种洞穴里,面对这种人,组织与头衔根本没有意义。
没有回答。
此时,山下有了一股极度虚幻的预感。
难道……
没有天花板、地板及墙壁的无垠黑暗,比置身无法逃离的牢槛中更要……
山下慌忙打开手电筒。随着开关打开的声响,光束出现。照亮完全不对的方向。山下把手电筒转过来,仔细照向牢槛之中。白天时没有仔细看,但牢槛里似乎比想像中的更深。正对面的岩壁上的是壁画吗?这里是寺院,所以那是佛画之类的吗?
虽然处处斑驳,但原本似乎色彩艳丽。
当然山下不懂那是什么。
——哪里不太对。
也应该不对,是哪里不太一样。
注:曼陀罗(梵名mandala,藏名dkyil一hkhor),古印度指国家的领土和祭祀的祭坛,现在一般指将佛菩萨等尊像,或种子字、三昧耶形等,依一定方式加以排列的图样。又译作曼荼罗、满荼罗等。意译为轮圆具足、坛城、中围、聚集等。
有奇怪的东西,是柴薪吗?不对,那是……
——垃圾?植物吗?麻吗?
那是干燥的大麻束。
干燥大麻——疑似干燥大麻的植物绑成小束。总共三束摆在榻榻米旁边。
——白天时没有那种东西。
绝对没有,山下当时拿着提灯看了好几次。
朦胧的提灯光亮虽然没办法照到壁面,但至少应该照到地板了。钵碗摆在一个像经桌的小台子上,更里面有个如厕用的便盆。其他就只有一块榻榻米,上面……——死掉了。
一眼就看出来了。
榻榻米泛着一片黑,是血迹的黑。
在缺乏光线的环境里,红也不过是黑的一种。
菅野博行伏在榻榻米上断气了。
“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卸下一切头衔的山下打从心底感到畏惧,几乎要冲破喉咙地放声大叫。
结果,我重新回到仙石楼了。
京极堂似乎也无法拒绝久远寺老人的请求,便将之后的事托给山内,与我同行。饭洼原本就打算回仙石楼,结果在警察包围下,包括仁如在内,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前往仙石楼了。
名叫次田的老刑警没有多说什么。我从他的沉默寡言,察觉到他极端厌恶负责这次的事件。
直到最近,我一直以为所谓的刑警全都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如出一辙。简而言之,我把属于体制那一边的人全都一视同仁。虽然我的朋友里有个如同脱缰野马的刑警,但我一直自私地认为只有他一个人是特例。然而似乎并非如此。
这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有个人比次田更加沉默寡言,那就是仁如和尚。说他遽变也不为过吧。我一开始对健全的他感到欣赏,不久后渐渐地觉得他的健全很惹人厌,对他落落大方的态度的评价也微妙地变质了。而与饭洼谈话之后的他,则完全变了个人。
在我的想像中,他遽变的原因是阿铃。
他会不会是从饭洼口中听说了明慧寺有个如同亡妹再世般的女孩呢?
在这之前,他应该不知道阿铃的事吧。
他是知道了这件事,才大受打击吧。
与其说是打击,更像是害怕。
害怕什么?抵达的时候,差不多过了七点。在熟悉的大厅里,益田与久远寺老人一脸严肃地坐着。次田一看到益田,便露出松了一口气般的表情。
“益田,怎么样了?”
“一团混乱哪,次田兄,一团混乱。”
“阿菅不是个坏人,不过是个像野猪般横冲直撞的刑警,那个神经质的警部补没办法驾驭得了他吧。啊,我把人带来了,这位是松宫仁如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