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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那菅野的症状你也诊断不出来吧。”
久远寺老人突出下唇,把身子往后挺:“他是什么样的症状?你们说他变得凶暴,非常严重吗?”
“昨天大闹了一场,反抗得比走投无路的强盗更凶狠。刚才我也说过了,他待在那座漆黑的洞穴里头似乎就很安静,可是只要走到外面一步,就完全无法应付了。这样是生病吗?一开始我也觉得那种待遇太不人道,但是他那个样子,和尚们也不知该如何处置吧。昨天实在恐怖极了。对吧,菅原?”
“太恐怖了,不,真的很恐怖。对了,那个人到底几岁了?”
“他比我年长七八岁。今年应该七十左右吧。”
这样说的话——今川想起多余的事来——久远寺老人才六十二三岁而已。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多了。今川原本还估计他应该已经七十岁了。
菅原发出惊讶的声音:“什么!七十吗?那种年纪,手臂又像枯枝一样,哪来的那种蛮力?有个警官还被打成了脑震荡呢。”
“那种症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山下回答了这个问题:“好像因某事造成了发病的契机,听说从那之后就一直这样。至于是什么事,目前还没有半个和尚愿意吐实,现在也还在侦讯这方面的事。他们嘴巴牢靠得很,坚称跟这次的事件无关。”
“应该是没关系吧?他都被关起来了。”
“可是昨天他擅自跑出来,大闹了一场呢,不能保证之前也没有出来过。说起来,和尚对警察隐瞒事情的态度太可疑了。他们隐匿了菅野这个人的存在,教人不起疑心反倒奇怪吧?”
“因为没关系所以才没说吧,或许他们觉得这是寺院之耻。这当然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行为,也教人提不起劲说吧。”
“你说这什么话啊?在警察面前,不做任何虚伪的证词,才是善良国民的常识。”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与犯罪无关的事,一句话都不透露给警察,才是百姓的志气。那你是在……怀疑菅野吗?”
“当然怀疑啦,因为那个男的那个……精神异常,所以……”
“所以把尸体倒插在厕所里、在暴风雪的夜里爬上屋顶都没什么好奇怪的——你是这个意思吗?把什么事都当成是异常者干的当然既省事又方便,但这不会太单纯了吗?这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哪。”
“不,事情应该很简单。犯罪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很单纯的,只是很难找出头绪罢了。这就像九连环一样,只要抓到窍门就简单了,我认为菅野就是这个关键。”
“哦?的确,我过去涉入的事件也很单纯哪。我想听听你这么说的理由。”
“这座寺院的和尚太过冷静了,因为他们有菅野这个秘密武器。就算找到了指纹等决定性的证据,如果菅野是凶手,其他的和尚就可以置身事外。昨天夜里那个叫桑田的和尚吓得逃跑,但我觉得他的嫌疑也很重。感觉他像是知道会发生骚动,所以逃跑了……”
确实。昨晚下山途中,桑田常信非常害怕。但论害怕的话,看在今川眼里,那个小个子的小说家看起来更要害怕得多。
“而且那个菅野越狱大闹的时候,和尚们慌乱得不成样子。因为那完全事出突然,安全装置松脱了,所以他们才会惊慌失措。之后,和尚们变得比之前更加沉默了。”
“警部补先生,你这番话真是让人搞不懂是有道理还是没道理哪。如果菅野是凶手,就算他从牢里跑出来,和尚们也用不着慌乱或动摇啊。根本不必隐瞒他的存在吧?反倒是把他当成代罪羔羊送出去,才能够保证其他和尚的安全啊。”
“这……所以菅野是听从某人的命令行动的。”
“要遥控疯狂的人是很困难的。”
“或许是佯狂。”
“佯狂?”
“假装疯癫是吧?”榎木津突然大叫,“哈哈哈哈,这点事我也知道。可是那个人是真的哟,社长。”
“你怎么会知道!”
“当然知道啊,你是睁眼瞎吗?”
“你、你太失礼了!”
“且慢且慢,别这么生气,大人物要稳重点。榎木津也是,就不能说得委婉一点吗?可是山下,就像榎木津说的,如果菅野是佯狂,为什么要做出那种摆置尸体的怪诞行为?”
“如、如果他是佯狂的话,就像这个人说的是装做疯癫的样子,那么一切都是装出来的,那些手脚也是为了让人这么以为的……”
“为什么非得让人这么以为不可?”
“那当然是因为……”
山下一瞬间闭上了嘴,久远寺老人趁机说:“哪有什么因为不因为的。”
“如果菅野真的是精神异常,那可以理解。可如果不是这样,而且尽管不是这样,却要装做这样的话,不就等于是在宣称那些有如异常者行径般的尸体摆置是自己干的吗?如果要伪装成是异常者的所作所为,就必须表现得不像是一个异常者才行吧?如果照这样想,菅野果然是真正的异常者,是他逃狱之后独自犯的案。”
“啊……呃……是啊。我明白了,这是其他的和尚为了嫁祸给菅野,而做出异常的摆置……”
“那也说不通。”
今川听不下去,开口道:“不管是菅野先生单独犯案说,或是真凶另有其人,想要嫁祸给菅野先生的说法,在这个情况下都说不通。若是那样的话,那么真凶的伪装手法是失败的。”
“失败?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