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你的手会断的。”
榎木津说道,慵懒地重新转向英生那里。接着他瞥了一眼今川说:“你很恶心哟,大骨汤。”
虽然不知道榎木津是什么意思,但今川觉得被说中了痛处,难得地脸红了。不过,这也有可能单纯地是在批评今川的外表。
“喏,就连那个生着一张怪脸的人也有羞耻心这玩意儿,所以你这种分不清是少年还是青年的小和尚会感到害羞的心情我也可以理解,不过不可以逞强。”
“我……没有逞强。”
“真是不成熟,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呃……”
“这里不适合你,出去吧。你不想出去,是吗?”
“您是在……”
英生从正面望向榎木津的脸……
看呆了。
榎木津锐利地瞪着英生说道:“这样吗?我知道了,所以你才不想出去是吧。那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不用管他了。让他折断一只手也好,豪德寺先生还有大骨汤都别理他了。茶我们会喝,你快点回去擦你的地板吧。”
“这是在说什么啊,榎木津?”
豪德寺——久远寺老人杵在原地,不知所措地说。英生则像只被蛇瞪住的青蛙般,吓得动弹不得。
“你在做什么?英生……?”
“佑……”
英生敏感地对纸门另一头传来的声音作出反应,跪坐着反射性地改变方向,深深俯首。
“佑贤师父!对、对不起。”
佑贤站在那里。
“没事,只是你出去送茶,迟迟不归,现在又是这种状况,我忍不住担心起来了。没事吗?”
“什、什么事都……没有。”
也因为久远寺老人恰好是站着的,他面对佑贤,挺起胸膛。两脚微开,也就是所谓如金刚力士般的站姿。
“怎么可能没事?你是他师父吗?这名青年僧受伤了,而且是会妨碍到日常起居的重伤。强迫伤员进行过度的劳动,教人不敢恭维呢。”
“你是……传闻中的侦探吗?”
“侦探是我。”榎木津盘腿坐着说道。
“哦?”
佑贤将有如岩石般的脸转向榎木津,放低重心,打量似的端详他。久远寺老人用一种看到什么肮脏东西的视线看着他的动作,说:“我是医生。”
佑贤将视线转回久远寺老人。
“哦,认识博行师父的就是你吗?我从慈行师父那里听说了。我是维那,中岛佑贤。”
“我认识的是菅野博行医生,不是什么博行师父,也不是疯和尚。竟然把人关在那么肮脏的地方,佑贤师父,这里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佑贤闪躲久远寺老人的话锋似的屈起身体,捉起英生的右手。
“你受伤了?哪里撞到了吗?”
然后他卷起英生的袖子,检视变成青黑色的伤处。
“哦,这样子连作务也没办法进行吧。为什么……”佑贤把脸凑近英生的右耳,“不告诉我?”
英生微微张口,只有一双眸子横向移动,望向佑贤坚毅的脸。
榎木津用那双如同玻璃珠般的眼睛望着这一幕,开口道:“因为是被你打的吧?”
“什么?你说……英生,你说了什么……?”
“你还想打他是吗?那个年轻和尚坚强得很,一个字也没提起你的事。”
佑贤扬起三角形的眉毛,目不转睛地盯着英生的侧脸,接着站起来瞪住了榎木津。榎木津撇着头。
“为什么我非打英生不可!你这个什么侦探,血口喷人也该有个限度。你是看到僧人被警策敲打,才以为禅僧全都是暴力分子吧。你这种行为,就叫做蜀犬吠日!”
“京极说禅是不能够用语言传达的,不过他应该是把用语言讲不通搞错了吧?不管你说什么,我也听不懂你在念什么经,才不在乎。喂,大骨汤,用中国话跟他反驳几句啊!我听说和尚有个不可以说谎的规矩是吧。不对吗?”
“听说叫做妄语戒。”
“喏,不就有吗?你不就犯了那个什么戒吗?”
“我犯了妄语戒?什么时候?我说了什么谎?”
“无时无刻、对你自己!为什么隐瞒?那种事又有什么关系?那在下界根本没什么好稀罕的。”
“我不懂你的意思!”
“意思什么的无所谓!”
佑贤沉默了。
榎木津无声无息地站起来,绕过英生,来到佑贤面前。
“看着。”
说完之后……
他揍了佑贤的脸。
佑贤忍耐痛楚似的,面朝侧旁好一阵子,结果就这样默默无语地后退,背对榎木津静静地走了出去。
“呃……喂!榎木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