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腿而坐。然后他望向英生。
与侦探四目相接的英生害怕得全身僵直,捧着茶的手在发抖。
“情人吵架吗?”
“……”
“你被打了吧?”
“不,这……”
“很痛吧?”
“咦?”
“你在说什么啊?榎木津。”
“没关系的,熊崎先生,这个年轻和尚好像有什么话想说。这里没有警察那种凶恶的人,也没有和尚那种恐怖的人,可怕的只有这两个人的脸而已。喏,说吧。如果说来话不长,我就听你说吧。喏,说说你那右手的淤伤和嘴角破掉的理由吧。”
“这、这是……我在行钵中犯了错,所以被罚策责打了。”
“罚策?”
“就是刚才那东西,你也看到了吧?”
“刚才?什么东西?”
“喏,就是在三门那里,慈行和尚拿板子打老人不是吗?你不是也在吗?”
“老人?我没看见呢……”
这么说来,榎木津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阿铃身上,或是阿铃的去向,直到今川拉扯他的袖子,在那场骚动之间,他一直出神恍惚着。不过连发生在眼前的大骚动都一点记忆也不留,这个人的脑袋究竟是什么构造?
“可是这个人不是被板子打的。”
注一:电影的旧称,翻译自motion picture一词。电影于一八九六年传入日本后,便以这个名称被介绍,一直延用到一九一?年代。
注二:波利斯.卡洛夫(Boris Karloff,一八八七~一九六九),英国演员,因演出《科学怪人》中的活死人怪物而一举成名的恐怖电影巨星。
“什么?喂,过来,让我瞧瞧。”
久远寺老人伸出手去,英生立刻用力缩回自己的手,说:“不、不必了。”
很羞涩的动作。
“不必客气,我是医生。”
“您是……医生吗?”
“是啊。你讨厌医生吗?哦,我并没有男色的兴趣,所以放心吧,我并不是想要握你的手。”
“啊……”
英生轻轻伸出右手,老医师用双手撑在底下似的轻轻捧起。
“这很严重,一定很痛吧?好严重的挫伤,感觉不像被警策打的。是跌倒撞到门板了吗?这里痛吗?这里呢?”
英生并不出声,而是微微扭曲嘴角和眉间来表现疼痛。
“骨头似乎不碍事,可是要是不好好治疗,连东西都拿不动吧。不过我手边也没有药膏贴布之类的,这两三天不能动到手哟。”
“这……不行。”
“怎么会不行?受了伤就该疗养啊。”
“我还有……作务要做。”
“我不知道什么错误失误,但是只要受了伤,连吉田茂[注]也会休息的。在欧美,没有人受了伤还要勉强工作的。勤劳是件好事,但是凡事过了头……”
“这不是勤劳,是理所当然的事。不是工作,而是修行。我不是在劳动,只是生活而已。感谢您的关心,请不要再管我了。”
英生低下头来。
“或许师父是这么教你的,但身为一个医生,我不能就这么算了,要是手不能动了怎么办?”
“菩提达摩的弟子二祖慧可为了向观壁的达摩求教,斩下自己的左臂献给他。求道的决心,份量远重于一条手臂,不能够为了这一点小痛而怠慢了修行。”
“我不知道什么这样那样的,我去跟你的师父交涉。这世上哪有什么东西是甚至要断手断脚才能学到的?”
久远寺老人准备站起来。
“你的师父是叫什么的和尚?”
“是……”
英生是中岛佑贤的行者。
今川正想这么说,却注意到英生正以有些湿润的瞳眸注视着自己……
不,英生颈项一带那白皙粉嫩的肌肤缠绕附着似的烙印在视网膜里……
今川吞回了要说的话。
久远寺老人叨念着“这到底是怎么搞的”,完全站起来了。
“说起来,菅野的待遇也好,对仁秀老人的态度也好,还有这个英生,实在是太过分了一些。我非常赞同信仰,也认同世上应有众多价值观,但是人类最重要的就是相互尊重。无视于人类尊严的思想或行动,与迷信迷妄之类没有两样,我要加以粉碎。”
“最好不要,”榎木津制止,“你不行的。”
“什么意思?”
注:吉田茂(一八七八~一九六七),日本大正、昭和时期的政治家,曾任外交官及日本首相。
“不过小和尚,勉强自己也不好。”
“什么?”
“下次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