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下 06

为很远,无法确认,不过贫僧以为是托雄。那名僧侣往食堂那里走去了。不过仔细想想,托雄那个时候……应该是和各位在一起吧?”

  常信突然问话,敦子一瞬间感到困惑,用食指按在额头上思考:“咦?时间约是几点?”

  “贫僧在贯首那里,大约五点二十分,待了约摸十分钟。五点半开始行钵。贯首在同样的时间用膳,贫僧也是。但是我想要先给博行师父送粥,所以……对,是在行钵的时候。”

  “那么我们人在食堂里,托雄当时在吗?我不记得呢。关口老师记得吗?”

  完全没有记忆。在我的记忆当中,带路的两个僧侣长得一样……不,脸是一片平坦的,连名字也记不太清楚。

  “不晓得。我被和尚们用斋的景象震慑住,看得出神了。可是。当时益田先生也跟我们在一起呢。”

  “我?我在看鸟口先生拍照。呃,那个时候各位还算是嫌疑犯。”

  “那就不晓得了呢。”

  “这样吗……”

  不知是否我多心,常信的瞳眸掠过一阵阴霾。

  总觉得不太畅快。

  尽管如此,常信似乎完全变了个人,恢复了原本的自我。

  他不再害怕,也不再惊惶了。无比沉稳,可以说是个风采堂堂的僧侣。

  接着迷惘的禅僧说他会再回明慧寺一趟,然后照着京极堂的忠告,在近期内下山。

  益田说要派警官护卫,要求常信明早之后再回明慧寺。不管本人怎么说,他依然是重要关系人,而且再怎么说,既然凶手尚未落网。单独行动在许多方面来说都是很危险的。

  没错,事件一点都没有解决。

  京极堂又一次陷入思考。

  我们一站起来,常信便再次深深行礼。

  鸟口与饭洼在纸门外头。

  他们似乎一直在聆听,但是很难说他们究竟对状况理解了几分。

  我们留下益田,前往大厅。

  大厅的情况几乎丝毫未变。

  京极堂双手抱胸,一坐上坐垫便说:“啊,又做白工了,而且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铁鼠这么稀罕的玩意儿,我再也不碰了。”注:禅寺里负责给侍粥饭或浴室之行者。

  说完,他用手摩擦额头。

  “很稀罕吗?你之前不是说它很有名吗?还说不知道铁鼠的我蒙昧无知,甚至质疑我是不是日本人,事到如今还说什么稀罕?”

  “关口,你说这话真是蠢到家了。赖豪虽然有名,但那种状态的和尚镇上随便哪儿都有吗?就像老虎连小孩子都知道。但镇上不可能随随便便就看得到野生老虎吧?说镇里没有所以不知道老虎。这根本就叫做无知。”

  “是啦,我就是无知啦。可是啊,常信和尚那个样子,算是相当棘手吗?”

  “如果那不是僧侣的话,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单纯的妄念罢了。那种情况,名字叫什么都好。但是他是和尚而且又那样,所以还是铁鼠。和尚——特别是禅僧——相当难缠。幸好那位常信师父是个理性又坦率的人,不过他还是迷失了自己现在的位置呢。托他的福,说了一堆有的没的事。应该收个比平常贵三倍左右的价钱……啊,我忘了这次是免费的哪。”

  京极堂不高兴地槌打肩膀。鸟口偷偷摸摸地靠过来问道:“好像很厉害呢。我只听到声音,可是太难了,虽然待在门前,但听了也学不会念经。听不懂汉字,而且好冷,又不敢睡。那么,凶手是谁呢?”

  “你还是老样子,净说些莫名其妙的俗谚。而且什么凶手,你是在说什么啊,鸟口?”

  “关口老师,你这人心眼真够坏,就是凶手啊。”

  “才不知道凶手是谁呢。对吧,小敦?”

  “嗯。”

  “咦?可是师傅喋喋不休地说了一大堆他最擅长的……”

  “鸟口,我只是做自己的工作罢了。要我说几次你才会明白?这和事件无关。”

  “唔,那附身妖怪……”

  “妖怪当然驱逐啦,我可是专家。”

  “那样的话……”

  “所以我驱逐的是附身妖怪,揪出凶手的是警察,让原稿开天窗的是关口[注一]。说起来,我可是开书店的,对杀人才没兴趣。以这种形式结识禅和尚,本来我也是千百个不愿意。但是为了让触礁的工作得以顺畅进行,不得已才做的。”

  “工作到底是指什么?”

  “就是书店的工作啊,鸟口。比起杀人犯,版本更重要,比起杀人,册数才是问题[注二]。但是啊,总觉得事情会变得麻烦哪。”

  京极堂把手放在下巴,望向庭院的大树。

  “啊……原来是这样啊。”

  鸟口皱起那双有些太靠近的眼睛上头的一对眉毛,露出小狗要饭吃一般的表情看着我。“老师……”

  “那张表情是在干吗?肚子饿了吗?”

  “呃,肚子虽然也饿了,不过我刚才想到了一件事。”

  “所以是什么事啊?一外出就迷路还是一睡就爬不起来这种事,不用想大家也都知道了。”

  “不是那样啦,真是过分。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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