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益田说:“益田先生,请千万不要对佑贤师父冠上任何莫须有的嫌疑。那只是我——贫僧的胡言乱语。请见谅。”
益田望着打开的记事本,好一阵子露出困窘的模样,最后这么说道:“呃,不,可是常信师父,你……不,这怎么说?老实说,被警方怀疑的人是你。虽然身为刑警的我不该泄露这种事……”
“贫僧吗?但是贫僧并非凶手。”
“呃……你那天真的在夜坐吗?”
“是的。”
“没有跟托雄一起?”
“哦,因为贫僧当时充满了肤浅的情绪,实在不想和其他宗派的人在一起。”
“其他宗派?托雄不是曹洞系的吗?”
“与其说是什么系……托雄是贯首的弟子,他原本是前任典座的侍僧。”
“贯首?”京极堂格外讶异地说。
“是的。托雄是终战那一年入山的,我记得是因为觉丹禅师的关系。托雄在第二年跟随贯首修行,第三年成为前任典座的行者,典座改由贫僧担任后,就一直……”
“请等一下,前任典座指的是谁?从名簿上来看,也没有年龄相符的人,难道是由知事轮流?不是吧?你说过是在你入山之后六年入山的吧?”
常信一开始应该是这么说的。益田在看记事本,或许上头抄写了僧人的名单。
“哦。”常信露出这才想起来的表情,“事到如今隐瞒也没用了。待在那座山的时候,周围的气氛教人撕破嘴也说不出口哪……贫僧前一任的典座是博行师父,他在开战那一年春天上山,在明慧寺剃度。”
“在明慧寺剃度?在那之前他不是和尚吗?”
“贫僧不知道他的经历,不过似乎如此。我想他当时已经年近六十了,不过不知道确切年龄。博行师父也因为上了年纪,在贯首门下非常认真地修行,短短三四年就当上了典座。然而,他却罹患了心病。”
“哦,所以下山了。”
“不,他还在山里。”
“咦?”
“博行师父因为某起事件,失去了自我,堕入了烦恼的地狱。现在他住在土牢里。”
“你们把他监禁起来?这可是个大问题啊。”
“贫僧也这么想。不过大家都认为博行师父迟早……不久之后就会恢复正常。但是因为他会变得狂暴,动粗打人,不得已关进了土牢。”
“这……不行的。”我忍不住插话,“如果那个人患有精神分裂症还是精神障碍,只是把他软禁,也不会好转的。为了本人着想应该交给医生。现在这样,对周围的人来说也不好。”
即使是轻微的精神障碍,我也不认为软禁——而且是关进土牢——这样的待遇会有什么用处。特别是此一领域,日本的风俗依然落后,虽然其他国家似乎也先进不到哪里去。
听到我的话,常信点了两三次头。
“或许就像您说的。只是,我听说博行师父后悔自己的愚行,最近每天都在坐禅,或许他已经恢复了。我了解了,关于博行师父的事,贫僧会想办法的。总而言之,因为发生了那起事件,贫僧才会被交付典座这样的重责大任。”
“那起事件指的是什么?总觉得才刚解决了一个问题,新的问题又接着冒出来,让我这个刑警觉得棘手极了呀。”
益田说道,歪着嘴露出奇怪的表情。
“唔……不过这事关个人名誉,在弄清楚它确实与这次的事件有关之前,贫僧实在是不好相告。”
“这样啊……那我会报告山下先生,说有这样一个人,可以吗?”
常信说“无妨”。
益田似乎完全陷入沮丧。
这也难怪。
因为京极堂这番既啰嗦又拐弯抹角的排场,似乎与解决事件无关,益田只是被京极堂当成棋子任意摆弄而已。
“这样啊……那,托雄的证词也不是骗人的了。再度堕入云里雾中了哪。”
常信露出奇怪的表情:“益田先生,请问托雄的证词是……”
“哦,托雄作证说,你在夜坐的时候,了稔和尚从你的草堂——觉证殿走出来。”
“这……贫僧不知情,没听说过。”
“什么?托雄什么都没说吗?是怕忘了经本这件事曝光,会被你责骂吗?”
“忘了经本?这事贫僧也不知道。他对警方这么说吗?”
“是啊,所以你才会被怀疑。”
“不,托雄有可能把经本忘在觉证殿吗?就算万一真的忘了……不,可是为何了稔师父会到觉证殿……”
常信纳闷不已。
“对了,那个人真的是托雄吗……?”
“咦?”
“昨日僧食九拜之后,贫僧将粥交给净人[注],拜会贯首之后,送粥到博行师父那里去。平常是由库院的僧侣送去的,但是慈行师父说还有警察和采访的人在,小心为上,所以……哦,关于博行师父,因为他无法随意离开土牢,所以我们判断与事件无关,才没有向警方说明。”
益田这次稍微噘起了嘴巴:“然后呢?”
“我离开土牢时,看到一个僧侣。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