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一样不舒服。
只是稍微暖和了一点而已。
只是视觉上受到遮蔽罢了。大批僧侣在隔壁建筑物持续打坐的现实,就算想要割舍也割舍不下。例如说有个盒子里装了某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就算明白只要不打开盖子就不会有事,却反而更不愿意把它拿在手里吧。因为明白里面装了什么,却不能看见的状态,会引发更大的不安。
我觉得就像这样。
虽然隔壁的大盒子里装的不是什么不明所以的可厌东西,而是清净的修行僧众。
一名年轻警官为了监视我们而留在室内,但我怀疑他是否真的了解状况。外面好像还有一个人。也不能归咎于有人监视,但我们没有一个人开口,就连坐姿都不敢改变,只听得见衣服与榻榻米磨擦的声音。
耳中听见的,净是树木在远处喧闹的声音。
是冬季的夜风吹过了山间吧。
不,那是……
“有没有……”敦子发现了,“听见什么声音?”
“嗯?”
坐在门框上的警官对她的话有了反应,稍微转动脸的角度。他在竖耳倾听。
“是不是风啊?”
鸟口说,警官放下心似的恢复原本的姿势。但是……
那并不是风。
呻吟——是木头倾轧般的声音。是啜泣吗?那是……
是老鼠吗……?
“不。我听见了,那是人的声音。”今川说。
“嗯……?”
警官站起来,打开门扉。“喂,外面有没有异状?”
“没有啊。”外面的警官冷淡地回答。
“有没有听见什么?”
“没有啊,很安静啊。”
警官偷瞄了我们一眼。
“也是吧。”
“正好,外面冷死了,跟我交换吧。”
“里面也差不多啊。”
“至少要好一点吧。”
外面的警官进来了。
一道白影晃过他背后的黑暗。是——阿铃。除了我以外,似乎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又经过一小时左右,益田过来了。
“哦,各位,把你们丢不下管到这么晚,真是对不起。不好意思,接下来要麻烦各位回到仙石楼去。”
“现在吗?”
“待遇会比待在这里要来得好。而且平安抵达那边的话,你们就被释放了,山下先生说可以不必再把你们当成嫌疑犯了。准备好的话,马上就出发。尽可能快一点比较好吧。”
“唔,能够被释放是很高兴,可是也有可能无法平安抵达是吗?”
“鸟口,那条道路路况很险恶嘛。”
“没错,夜晚的山路很危险。不过除了我以外,还有三名刑……”
这次清楚地听到声音了。
而且声音——来自禅堂。
不可能。
“怎么了?喂,那是什么声音?”
“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啦,我的意思是叫你过去看。”
“喔。”
警官跑了出去。我慌忙穿上鞋子,从门口往外窥看。恰好那个时候,禅堂的门打开了。
“常信师父!你适可而止一点!”
是慈行歇斯底里的声音,接着是硬质的声音:“放手,我不逃也不躲!”
华丽的袈裟,桑田常信……
三名警官出来,阻止常信。
“不劳费心!”
常信甩开警官似的,大步往知客寮的方向走去。察觉异变,知客寮的门口探出一张男人的脸——是菅原刑警吗?我走到外面,与益田并肩而立。到处都看得到陌生男子伫立着,应该是前来支援的刑警。
“怎么了?”
鸟口出来了,敦子也跟着探出头来。
常信率领警官似的抵达了知客寮。
“如果事态急转而下,一口气解决的话,就太令人高兴了。”
益田眯起眼睛望着眼前的景象说道。鸟口看着他的侧脸说:“如果那么顺利的话,就不需要警察了。”
不出所料,山下的叫声响起:“益田!益田!”
然后……
虽然完全不了解究竟是怎么回事——或者说完全没有接受说明的余裕——我们与数名刑警,不知道为什么还有桑田常信,一同走下山道了。
尽管是下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