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名度是高是低。关于能忍,正确的记述不多。但是日莲上人将净土宗的法然与能忍放在一起诋毁,所以他应该具有相当的影响力才是。”
“我没听说过这个人呢。”
敦子说。确实比起荣西,这个名字要陌生多了,但是我曾经在哪里听过,而且还是最近……
“能忍传播禅学,但是据说他是独学,并未师事任何人。然而禅宗重视法嗣,必须隶属于某一个人的法系才行。因此能忍便派使者到当时还是宋朝的中国,请求让他继承法道。”
“这么随随便便的……”
“的确有这种事的。能忍虽然人在日本,却被允许继承临济宗杨岐派的拙庵德光的嗣法,被授予了顶相、达摩像及禅籍。”
“啊!他就是得到了、还是出版了那里的《沩山警策》的……”
我想起来了,是在那座埋没的仓库听到的名字。京极堂果然不是只为了讲述禅的历史才安排这场会见的,那么……
京极堂想要把谁怎么样呢?他现在想要捕缚的是桑田常信吗?但是常信这个禅僧不是早就对这些事了如指掌了吗?这种讲学有什么意义呢?
京极堂稍微瞄了一下我说:“对,你记得真清楚呢。关口。没错,就像你说的。”
接着他这么作结:“然后能忍建立了‘日本达摩宗’一宗。”
“没听说过呢,虽然这名字很容易记。”
“那当然了,益田。就这样,黄龙与杨岐两派皆传到本邦了。然而荣西姑且不论,能忍却被杀了,对吧?”
常信什么都没有回答。
“被杀了?”益田停了一拍后,发出奇怪的声音。
“益田,用不着担心,那是镰仓时代的事了,早就过了时效。总而言之,荣西和能忍都遭到了弹压,而弹压的背后,一定有着既存教团的势力。能忍的达摩宗受到禁止宣教的处分。能忍的弟子们则进入山野,传播禅学,不久后进入道元门下,在永平教团——曹洞宗的成立当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对吧?”
“好像……是这样吧。”
常信失去了霸气。
“但是荣西就像我刚才说过的,与权势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持续宣扬禅学。他将据点移至镰仓,与幕府的关系也越加密切。这在后来发挥了功用。荣西在京都建立了建仁寺,在镰仓兴建寿福寺。然后,总算轮到道元登场了。”
总算讲到道元了——我也这么想。从释迦开始说起的话,这也是当然的。虽然是增长了知识,却派不上任何用场吧。
“道元以天台僧的身份,在延历寺、园城寺两方修习之后……”
延历寺——山门,以及园城寺——寺门,前天我才刚听说过。是聊到老鼠和尚的时候。
“又进入建仁寺,之后他与荣西的门人明全一同入宋,求道之后,邂逅了天童如净,并嗣法归朝。如净是曹洞宗。就这样,临济以外的禅可说是初次得以传入日本。但是道元遭到了严重的打压,当然是来自比睿山。而他也与建仁寺的僧侣们分道扬镳。这也是当然的。道元继承的是曹洞宗,必须远远追溯到六祖慧能,才能够与临济宗合流……”
“据说他对禅林的堕落感到失望。”常信依然无力地说。
感觉上他虽然冷静了,却也丧失了生气。
京极堂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点点头,却也问道:“但是例如说,光是一个经行,曹洞与临济的做法就不同吧?”
“这……是啊。”
“什么是经行?”
“简单地说,是一种行走方式。叉手当胸这一点是一样的,但曹洞宗是一足半步,也就是在一次呼吸之间行走半步;临济则是气宇轩昂地快步行走。这被称为曹洞之牛步,临济之虎走。”
我想起法衣的袖子灌满了风,驱驰而过的慈行之姿,确实气宇轩昂。
“所以,我不认为两宗差异如此之大,却能够一起修行。总之,道元离开建仁寺,获得白山系天台宗及达摩宗残党等势力之助,不久后在越前[注一]创立了永平寺。另一方面,以镰仓为中心依附权势的临济宗,则不断地兴建寺院,自中国请来无学祖元等僧人,势力日益壮大。它的成果就是五山寺院以及五山派教团。最初是北条贞时[注二]将净智寺列为五山,并——给予建长寺、圆觉寺、寿福寺等五山的称号,制定了镰仓五山。其后也订定了京都五山。这是模仿中国南宋的,中国的五山据传是仿效印度的五精舍——天竺五山,不过这感觉是穿凿附会。”
注一:日本古国名,为现今福井县东部。
注二:北条贞时(一二七一~一三——)为镰仓幕府第九代执权。
“是这样吗?”常信偏头问道。
“正确与否我不清楚,但依我个人的见解,中国南宋的五山是风水。就像是为了正统化、强化汉族文化而施下的魔法一般。若要在事后附加佛教的根据,就只能从佛典中寻求,而佛典是来自于印度,所以才会变成这样,其实并不是模仿印度的。不过我国的五山是模仿中国的。”
“身为警官的我,也知道所谓的五山并不是真的五座山,可是……”
“哈哈哈,这不是数目,而是称号。总之就是寺格、地位高的寺院的头衔。五山第一,就是地位最高的寺院。就算是第五,也远比一般寺院了不起。这可以用了不起来形容无妨吧?从南北朝时代转移到室町时代期间,以这五山寺院为顶点的寺格统制逐步进行,经过几次的排序与选定更迭之后,呼应梦窗疏石一门的崭露头角,京都的南禅寺成为‘五山之上’这样至高无上的寺院,京都的五山因而居于优势,以这样的局面稳定下来。”
“那个时候,阶层组织几乎都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