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一开始是在库院担任类似典座的职务。”
“典座?做料理吗?”
“是的。原本禅寺的组织,是以知事和头首建立起来的。知事掌管会计和管理,而头首负责修行实务。头首分为首座、书记、藏主、知客、知殿、知浴六役。头首称西班,知事则称东班。但是这个制度根据寺院的规模和宗派而异。明慧寺就如同各位所知道的,是宗派混合的寺院,因此一开始实行得并不顺利。我记得是在昭和十四年的时候,才固定为现在这种形式。原本由了稔师父一手负责的庶务分派给其他人,直岁是佑贤师父、典座是泰全老师、贫僧担任维那,了稔师父则成了监院。”
“那是因为云水的人数增加,才整顿组织吗?”
“也不是这样,这……是啊,与其说是人数增加,我想明慧寺开始接受入门僧这一点应该是更重要的因素。在那之前,只有各自带来的侍僧,所以不需要组织。第一次有暂到进入明慧寺,是昭和十三年,我记得那个时候来了五个人。”
“咦?呃……昭和十三年,不是慈行和尚入山的那一年吗?”
益田翻着记事本。“嗯,果然没错。”
“是的,慈行师父也是那一年入山的僧侣之一。他当时才十三岁左右——所以慈行师父和贫僧等人不同,不是其他寺院派来的僧侣,而是在明慧寺长大的僧侣。”
慈行等于是在这座山里成为僧侣的吗?
他在那座寺院学习佛法,在那栋建筑物坐禅……
在那座——牢槛当中……
“看来贫僧作了太多不必要的说明……”
常信窥看益田的脸色,自行修正话题。
“之后历经数次转任,结果慈行师父当上了监院。那个时候,了稔师父的事再度引发了问题。慈行师父同样地与了稔师父激烈地对立,所以贫僧与佑贤师父便将‘南泉斩猫’的事告诉慈行师父,结果……”
“怎么样?”
常信青黑色的脸变得更加苍白。
“慈行师父说:‘那个时候为什么不杀了他?”’
“这太偏激了吧。”
“慈行师父当时这么说……”
——即便无法如赵州和尚那般高明而机智地解决,应当也能够像南泉禅师般将其斩杀吧?应该杀了他的。
“那个时候,贫僧感到毛骨悚然。慈行师父不是在说笑,他是发自真心的。”
“可是,猫跟人怎么能够相提并论呢?”
“不管是杀人还是杀猫,只要犯了杀生戒,都同样要下地狱。南泉禅师明知道这一点而杀了猫。换言之,他用赌上生死的觉悟来向弟子说法,只要是被尊为师家、禅家之人,都应当要有这样的觉悟吧——当时我以为慈行师父那番话是这个意思。”
常信说到这里,把脸从正面转向左侧,垂头丧气似的看着榻榻米。只是这样一点小动作,就让禅僧独特的威严荡然无存了。
“听到了稔师父遇害时,老实说,贫僧想起了那时的事。说我完全没想过,是骗人的。”
“那么,常信师父,你认为是慈行和尚杀了了稔和尚吗?”
“不是,我不是在怀疑慈行师父个人……”
常信的语尾变得含糊不清。
京极堂质问:“慈行和尚当上监院,是什么时候的事?”
“战争的时候。年轻的僧侣接二连三出征,贫僧等人带来的中坚僧侣全都战死了。所以原本担任首座的慈行师父被任命为监院,战后也兼任知客。”
“所谓首座——是修行僧的首席呢。”
“唔,是的。他是个优秀的学僧。”
“但是战争的时候,慈行和尚应该才十九、二十岁左右,这算是相当了不起的拔擢呢。”
“其他的僧侣更年经,否则就是经验不足。”
“原来如此。那么常信师父,在明慧寺长大的慈行和尚,究竟算是何种法系呢?”
“法系?这是什么意思?……”
“明慧寺是混合宗派,我只是好奇,在这当中长大的话,究竟会成为什么宗派呢?听说慈行和尚是临济僧吧?那么他是泰全老师的弟子,或是了稔和尚的弟子吗?”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现在每一位知事都被交付几名云水,指导他们修行。但是慈行师父入山时,暂到也是来自于各派,各有各的寺系法系。慈行师父在本山也有一位名叫慧行大师的师父。慈行师父是由那位大师剃度,也是大师引荐到明慧寺来的。慧行大师是泰全老师的师兄,当时一年会过来一两次,但是在战祸中亡故了。至于慧行大师究竟是何法系,贫僧也不太记得,不过……是啊,慈行师父似乎特别尊敬所谓应灯关中的一支,尤其是其中的白隐禅师。”
益田插嘴:“不好意思一直打断,什么是应灯关?”
京极堂回答:“益田,所谓应灯关,是从大应国师南浦绍明、大灯国师宗峰妙超、无相大师关山慧玄当中各取应、灯、关三字为名的临济宗法系。”
“那有什么特殊吗?”
“我不明白你说的特殊是什么意思,不过……也不算特殊吧。”
益田以有些严肃的口吻说道:“对于没有学问的警官来说,禅的一切都是特殊的。这三四天来一直接触到禅,让我陷入一种好像渐渐懂了的错觉,但其实还是不了解。前天听了泰全老师的话,我觉得好像懂了一些,但是现在听了常信师父的话,又完全